上官慧怔了一下,顯得有些遲疑。
“朝中人人皆知,我父王一生未娶妃,我是父王唯一的女兒,而我的生母卻隻是皇上賜的一個侍妾……”
“……”
“但旁人或許不知,我父王一生未娶,是因為他心裏有一個女人。”
“……”
高禦軒聽了她的話,也逐漸有了些眉目。
朝陽王,就是當年高懷遠曾效忠的燕王的親弟弟!
燕王登基,他封了王。
再後來,當今聖上登基,朝陽王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想要什麼沒有,何況隻是女人。
但是,他卻一直到四十餘歲,才得一女兒。
而且,朝陽王為人孤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多少朝臣想要攀附他他都不屑,為什麼獨獨幫襯著那尤氏母子。
或者說,不僅是幫襯,根本就是縱容。
再聯想到高懷遠所說的那些過往……
高禦軒忽然靈機一動,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昌平公主?”
上官慧點點頭,道:“其實,這麼說起來的話……我父王算是那昌平公主的一個遠方表哥,我聽說,父王年輕的時候曾隨著燕王進京覲見皇上,對昌平公主一見鍾情,還讓燕王去皇上麵前提親。”
“後來呢?”
“皇上同意了,畢竟父王也是上官一族,親上加親,而且皇上就隻有昌平公主一個女兒,若想將父親招贅皇室,也是美滿的姻緣一樁。”
“所以,朝陽王曾經與昌平公主是有婚約的?”
“嗯,可惜後來燕王起兵……我父王曾反對過,但是,一邊是兄長,一邊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也難以抉擇。”
高禦軒點點頭。
原來,如此!
困擾了他許久的疑點,終於解開了。
如昌平公主那般傳奇的女子,朝陽王傾心亦是情理之中。
隻可惜,本來是美好的一段姻緣,卻因戰爭而終止了,昌平公主本來貴為金枝玉葉,卻不得不戎馬上戰場,而且還陰差陽錯的愛上了高懷遠。
後來,東陵被滅,昌平公主下落不明,朝陽王一定因此而遺憾終身。
但,朝代更迭,成者為王敗為寇,這裏曆史發展的必然規律,從來不會因為一段感天動地的愛情而改變。
相反,那時候的愛情,注定都將成為戰爭的犧牲品。
朝陽王為了昌平公主一生未娶。
再後來,因為尤錦笙進京趕考,讓他無意得知那尤大娘竟是昌平公主的女兒,高懷遠與昌平公主之間的那段豔事兒,並沒有什麼人知道,所以當朝陽王從尤大娘口中知道昌平公主死亡的真相時,自然也對高家恨之入骨。
那麼,朝陽王一直在暗中相助那尤氏母子,也就有理有據了。
上官慧接著道:“不過,這事兒隻是尤大娘與我父王私下達成一致,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尤大娘原來是高將軍和昌平公主的女兒。”
高禦軒相信她所言不假。
否則,她當日既有心要救高家於水火之中,特地將尤氏母子的陰謀告訴了蕭慕凡,如果她事先知道的話,不可能瞞下這麼重要的信息。
“多謝郡主好意告知,不過,你說的那免死金牌……”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你若信得過我,此事兒就交給我去辦。”
“你有信心說服朝陽王?”
這才是高禦軒最擔憂的地方。
如今,朝陽王肯改口在皇上麵前為高家辯護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免死金牌是何其重要的東西,別說朝陽王會因為昌平公主的緣故對高懷遠心存芥蒂,就算沒有這一層關係,朝陽王也不見得會拿出免死金牌來救高家。
上官慧思量了半晌,道:“我來想辦法。”
既然如此,高禦軒也能先謝過了。
隻有最後兩天的時間,而且劉嫣的身份實打實的擺在那兒,除了將希望寄托於那塊免死金牌,也再別無他法了。
“郡主大恩,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感激不盡。”
“不必言謝,我也不是為了你。”
“我知道,郡主都是看在表哥的麵子上……”高禦軒留意著她的神色,有些之前沒說出口的話,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高家出事,蕭府必受牽連,郡主為了表哥,也算是用心良苦了,我想你們之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舅舅已經為他說了幾門親事,他都執意不娶,而郡主對他也是有情有義,我看不如……”
“你不必再說了,我自有打算。”
上官慧打斷了他的話,偏開了臉。
高禦軒欲言又止,隻能作罷。
事不宜遲,他送上官慧下了山,讓她回朝陽王府。
這兩日,朝陽王也在到處找她,但尤錦笙母子雖然到過那崖壁上的山洞,卻是來去都被蒙住了眼,根本就知道那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