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倒是難得見的好天氣。”高憐一邊走一邊感慨道。

山梔跟在她身後回應:“是啊夫人,暮秋能有這樣溫暖適宜的天氣難得的很,若是明日天氣也如此好,夫人還出來走走吧。”

高憐知道山梔這是想盡辦法讓自己別關在那間屋子裏。

可是,來看過的郎中都說她活不過半年了,過了這些時間,現在應該是活不過四個月了吧。

都這樣了,她哪裏還想走動呢。

“夫人,王妃娘娘朝這邊過來了。”

高憐還在自己的思想中,山梔忙提醒她。

高憐回神,果真在不遠處看到了陳安時。

“見過王妃娘娘。”高憐行禮。

陳安時一見是她,輕扶著她讓她起身。

“許久未曾見過你了。”

自從高憐中了毒,便免了她每早的晨昏定省。

如此算來,竟有一兩個月沒見過她了。

高憐本也算有禮之人,隻是現在都活不了多久了,她便也想放肆一次。

“自妾身身中劇毒,命不久矣,妾身便不願出來走動了。”

陳安時知道高憐雖未直視她,但是也絕對恨她,高憐這話是提醒陳安時的。

他們都認為是陳安時害的高憐,高憐無辜被害,得知害她的人竟是自己原先最敬重的王妃娘娘,一瞬間她的世界全都崩塌了。

陳安時用食指輕輕抬起她的頭:“憐兒,我們相識數年,你當真不知我的為人?”

不是不信,是不敢想!

陳安時原本是她這京中最喜歡的人,陳安時一切都很完美,無論規矩還是琴棋書畫,都是挑不出錯來的。

可是當所有證據擺在她麵前的時候,她不願信,可是也不得不信。

那時候,她更是不敢想陳安時這個人,越想越覺得她心中那個完美無缺的人在一點點破碎。

高憐微撇頭,後退一步福身:“娘娘言重了,在妾身心中,娘娘自是那個完美無缺的人。”

陳安時看著她的動作,她又怎會不知她在騙自己呢。

本不想翻出這些事來了,但是她憑什麼要被冤枉呢?而高憐又憑什麼無辜受害呢?

“我去找凶手給你一個答複,但是現在,你把胳膊給我。”

高憐不知她想做什麼,但還是聽話的將右胳膊伸到陳安時麵前。

“娘娘不必如此,這一切都是妾身合該遇到的。”高憐垂眸,語氣淡淡的說。

陳安時輕皺眉:“什麼叫合該遇到,我還說你合該活著呢。”

然後給高憐把脈,她原先學過,但不過是看醫書,雖沒有人教,但是她曾跑到醫館給那些病人把過脈,再聽郎中給那些病人講解抓藥,不知不覺也學了些本領。

高憐這個毒很棘手,她早派人尋最好的大夫了,可是她還是擔心高憐等不到那時候。

“我先走了,放心吧,你一定能好好活著。”

高憐聽著她的話冷笑:“借娘娘吉言,希望我僥幸活下來後無人再害我。”

陳安時衝她笑著安撫:“不會了,隻要你這次活下去,以後就不會再碰到這種事。”

陳安時走了,高憐看著陳安時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

陳安時一回去就安排人去查這件事,曾經那些事她就該一次次全查清楚,她不想知道那麼清楚,但是受害的人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