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把輪到我先丟色子,我故意半握著自己的手掌,掌心裏什麼也沒有。我伸出三個指頭把色子拿了起來,指尖不停移動著色子,看起來我是無意識擺弄色子,其實我是在找通殺的點。找到後,故意在碗的上空頓了一下,才把色子打出去,我直接丟出來3個5的豹子,通殺。這一套動作其實是把指頭上捏的色子收回來,把掌心的色子丟出去的過程,但我實際丟出去的還是手指裏的色子,我掌心裏沒有色子。我是在演示換色子的手法,如果是個老手,一定會有所反應。楊濤的那個哥們兒竟然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依舊是那副死沉沉的表情。我心裏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原來是個傻鳥,裝酷來了。我心裏罵著他:媽的,你想嚇死幾個人啊?
我不是怕他,隻是擔心萬一是個老手,可能會影響到我們這個天仙局的完成。楊濤前麵贏錢不怕,他要敢中途提出不玩我都不會讓。要是他執意不玩,我就拆穿他們的色子有問題,把他贏的錢要回來,搞不好還能敲幾個錢下來。但是我不想搞成這樣。我要讓他自己把錢拱手送過來,這樣可以省卻很多想不到的麻煩事。試探完了,我鬆了一口氣,他願意裝酷就裝好了,懶得再看他了,專心對付楊濤吧。
隨著賭局的進行,我又發現一個問題:炕燒得太熱,大家手裏都有汗水,我們玩的色子,你丟一下我丟一下的,幾個小時後,色子就變舊了。我衣服口袋裏的色子這麼拿出來,顯得太新了,差別很明顯,不做任何處理地換上去,傻子都能看出來。
我腦子迅速轉著,在想如何讓我口袋裏的色子變舊。好像光用出汗的手心磨色子效果不是很好,我在別人丟色子的時候,就在自己的手上搓灰。搓了幾下,愣沒搓下來灰來。我又試圖從脖子上搓點灰下來,搓得自己都疼了,也沒搓下來。不是我有潔癖,是因為那天剛從桑拿房睡覺出來,身上的灰都被人搓走了。我有點鬱悶,平時一搓就有,關鍵時刻需要它,咋就沒了呢?我的動作,那幾個老爺們沒在意,那小姐注意到了。她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大概是我搓灰的動作惡心到她了,那眼神分明在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這麼多人呢,你怎麼搓起灰來了?但是我哪裏顧得上理會她怎麼看啊,還是繼續搓。那小姐不時投過來鄙夷的目光,我有點別扭,沒好氣地看了她幾眼:你沒事盯著我看什麼看啊?我好看啊?
我身上實在搓不下什麼灰來,隻好在炕上收集著各種灰。炕很熱,手心裏很容易攢下汗水。我隔幾分鍾就把手伸到口袋裏蹂躪那三顆色子。手從兜裏出來,也沒閑著,在炕上摩挲著到處找灰。董強家炕上鋪著地板革,掃得特幹淨,表麵上一點土都沒有。別人打色子時,我掀開靠牆的地板革,好多的灰啊!我高興壞了,找到機會我就用沾了灰的手在口袋裏揉色子。這麼折騰了半天,也不知道效果如何。我當然不敢當著大家的麵拿出來看。我估摸著色子被我蹂躪得舊了,就借口說要上個廁所。董強家的廁所在院子裏,沒燈。我用打火機照著看,可以拿出來用了,然後,我放心地回來繼續玩。
下炕去廁所時,我又好好觀察了一下楊濤帶的那個哥們兒。從廁所回來,我又從他身後上炕,在脫鞋的時候故意磨蹭了一下,從他身邊上炕,趁機接觸他的身體。我用手在他腰周圍摸了摸,不怕別的,就怕他帶什麼家夥,怕一會兒出什麼事情。我發現他身上沒帶什麼東西,就放心了許多。
這個時候,楊濤更加急躁了。我示意董強,可以開始了。局演到這個程度就可以了,我們要收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