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鋪天蓋地的春雨籠罩了這君山之外的龍口。
輕和的春風挾著點點溫柔的細雨,
掠過田野。
吹麵不寒楊柳風,
大概說的就是這種輕柔溫和。
孤零零的綠樹,
在春風中瑟縮,低低地發出輕微呻吟。
除了這宛若哽咽的呻吟之外,什麼聲音也沒有。
小道上空蕩蕩的,
一片死寂。
這天氣,這時光,誰還會趕路?
沒有會願意在這種天氣下走出門外
泥爐輕火,溫上一碗酒
邀上三五酒友
正是一醉方休的好時光。
這,正是酒鬼們所盼望的時光。
但,也有很多人
討厭這陰雨綿綿的時日。
龍口街首唯一一家客棧的老板就很討厭這樣的天氣。
龍口客棧淩老板已經
帶了夥計,抖抖索索的準備打烊了。
臉色陰沉的如同那經年未曾洗刷過的灶台。
天公不作美
沒有銀子賺
淩老板的臉色怎會舒緩的起來?
淩老板伸手摘下正風雨飄搖的酒旗。
指使著夥計趕緊將那窗板關上
“來……來……來了!”正在關窗板的夥計指著臨街的石板路說道。
淩老板頭也沒回,
一屈指敲在夥計腦袋瓜上:
“來,來個鬼!也不瞧這是啥天氣?”
“真……真的來……來……來了。”夥計結巴著直嚷。
淩老板仍沒回頭,
嘴裏卻嚷開了:“傻小子!快進店去收拾桌椅,有客人來了!”
他沒看見來人,但聽到了馬蹄聲。
他耳朵很靈。他聽得清清楚楚,一匹快速奔行的馬。
方圓數十裏地惟有龍口
這種天氣客人準會宿在龍口客棧。
他的判斷沒錯。
一匹馬車急駛進街口,
駛進了龍口客棧用木板圍成的大門。
馬上竟有兩個人。
一男一女。
年輕的男女。
斑斑點點的雨水順著兩人的發際
徑流而下。
那馬上男子一個虎跳
業已抱著那少女跳下
淩老板忽地看到那少女慘白的臉
嚇了一跳。
但他畢竟見慣這種種場麵
瞬乎堆上滿臉笑容。
躬身道:“大爺可是要住店?”
那男子瞧見風雨班駁的門窗
眉頭輕輕一皺。
看著懷中幾欲昏厥的少女,嘴角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