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春雨好容易才攆上李大軍,跟他交代了一番後這才慢悠悠的往回走了。
不過春雨在看到自己本來幹淨的淡綠裙裾上和月白的鞋麵上粘上的泥水,十分的鬱悶。這古代的下雨天最是煩人了,不但沒有膠鞋還得拖著長長的裙裾,很是不方便很是麻煩啊。
此時的天色已經基本暗了下來,再加上霧蒙蒙的陰雨綿綿,她家的大門前的路已經是有些灰暗了。
之前不覺得喝的多了,現在出來久了風一吹不但沒醒酒,反倒是有些上頭了,春雨覺得自己有些暈乎乎的了。她出來本來就一小段路,所以穿的衣裙也是不太厚的。這時的氣溫也還是不太高,恰逢今日陰雨有風,春雨倒是凍得有些哆嗦了。
她於是加快了步子往家裏趕,卻在快要到家門口時,隱隱瞧見有一大一小兩個黑影正站在自家門外的不遠處。
春雨自小都有些膽小,黑夜裏從來不四處去更別說晚上出去玩了,就算是下樓倒個垃圾也是必須拿著手機放著歌聽的。所以她有些害怕了,正想著如果走到門前時那倆黑影動了,她就喊她娘他們出來。
隻是當她小心的走到了大門口,又再次往那兩個黑影那裏看去時,卻是一下子有些愣住了。沒想到那兩個黑影居然是久未露麵的周旭安,而他身邊的則是他的那匹棕褐色的馬兒。
春雨猶豫了一陣兒,卻還是走了過去。
到了他麵前,仔細一瞧他的衣服上似乎是已經打濕了,頭發上也是飄了薄薄的一層雨絲。她出來時也不注意,還不知他是在這裏站了有多久了。
春雨看著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心底的關於那次躲避他目光的那些孩子氣的鬱悶已是沒有了,隻是心下說不上來的感覺。
且說周旭安自那次說了不再見麵後,心下卻是十分懊悔的。後來因著去了京城一忙就是大半年,也沒有機會再回來見她。那次夢兒及笄禮上終於見了她,卻是變了不少,他身邊一群煩人的女人圍著走不開,好容易與她對視了一下,她卻是不願意再看他一下。當時他心中鬱悶的緊,於是就沒在家住幾天便又回到了京城。
隻是人在京城卻更是心念著她,後來前一段又收到夢兒的來信,說是她的及笄禮想讓他在京城看個不錯的禮物。周旭安這下又想到那條做工粗糙的琉璃手鏈子,想到她定是喜歡琉璃的,於是去了京城最大的闔玉軒花了二百兩買了這一套琉璃的飾品。本來想讓阿財送回去的,卻是突然起了見她的心思,於是便自己帶回來了。
隻是到了三月三那天他把禮物給了小廝,以他妹妹夢兒的名義送了去山圃村李家。而他卻是一個人騎了馬去了山圃村,他牽著馬遠遠的現在春雨家後麵的山坡上,一直靜靜的看著,直到她加好笄出來了。
那是他從未看到過的她,雖然離得很遠但是他還是看的很清楚。隻覺得那院中熱鬧非凡的聲音和眾人都不見了,隻餘下她雲鬢峨峨,巧笑倩兮……
隻是他那天始終沒去見她一麵,也知道她是不願意他出現在她家怕引起人們的議論的,所以隻是看了許久然後就回去了。
今日本是去和幾位城中生意上的友人去酒樓吃了飯,又多喝了幾杯酒,突然間有些莫名的燥亂煩悶的。於是在即將要回到周府時,卻把馬掉了個頭去往西城。
因著今日陰雨綿綿天色又晚了,所以許多店鋪都關上了門,街道上也已經沒有什麼人了。於是他策馬一路狂奔,冰冷的雨絲飄在他的臉上身上,倒是讓他煩躁不安的心裏平複了不少的。隻是等他到了春雨家院子附近,聽到了院子裏有人要出門的聲音,立刻停了下來。他隻有下了馬,靠著牆根前站定了。
隻等著她家大門開了,出來的是彩玉一家人。他是知道彩玉是嫁了她四叔的,那時候彩玉的文書還是他去了繼母那裏要來的。後來彩玉的孩子洗三兒禮,他還讓阿財去送了一套銀飾品作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