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是男子漢
月光撒在克魯迪軍營的操場上,泛起一片朦朧的淒白的光輝,士兵營區的帳篷裏已經在管製下通通熄滅了燈火,唯獨隻有遠處的帥營裏還透著昏黃的燈光。
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卓越本領,雖然身穿長長的百皺裙,但珍很輕鬆的就翻過了克魯迪軍營的牆頭,然後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帥營的門口。
眼前的一切真是太熟悉了,以至於她根本就不去多想帳內是否會有什麼人在,就這麼默默的走了進去。整個帥帳其實是由許多大小不一的帳篷組合而成的,其中以主帳最大,是克魯迪大公平時辦公的地方,穿過主帳後就是生活區,這裏有洗浴室、“練功房”、廚房、衣帽間、餐廳、起居室、儲物間等等。
不知為什麼,從一走進帳篷開始珍就感到一陣壓抑向她襲來,在這裏,每一個帳篷似乎都撒滿了她過去的記憶,隨著一個個分帳走過來,往日的影像便一個個在她腦子裏出現。在洗浴室,她想到了那個難忘的夜晚,明月·克魯迪小姐第一次盛裝出現在安德魯斯伯爵舉行的盛大晚宴上,使所有到場的賓客驚為天人,並從此成為夜光城家喻戶曉的絕色美人;在“練功房”,她立刻就想到了那些枯燥而辛苦的步法練習,明月小姐穿著下擺開口極小的長裙,踩著高跟鞋艱難的邁著淑女的腳步,這時借著燈光看那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鞋跟踩出的痕跡仍然清晰的顯現在夯實的硬土上;在衣帽間,這裏的櫃子裏有上百套令人眼花繚亂的華麗衣裙,而這些裙子還都是在那個盛大舞會之後夜光城各個大小貴族和豪紳們送給明月的禮物;在起居室,一張足夠4、5個人同時舒適睡眠的大床顯得格外顯眼,珍馬上就想到了那個身材小巧的宗精靈,小家夥有個似乎能裝下一切東西的魔法小袋,就是靠著他的這個魔法小袋,明月大公得以在遠離克魯迪公國參加聖戰的路上,將所有五花八門的日用品和家具都帶在身邊。
最後,珍終於在大床邊的梳妝台前呆住了。望著台前明鏡中的自己,這樣的視角和身後的背景,太熟悉了,她分明記得自己用這樣的方式無數次的欣賞過雪兒,那一身雪白的長裙和玲瓏的曲線已經深深印在她的腦海。
凝視著鏡子,腦中思緒翻滾,當一切的記憶和如今的環境重合時,她指著鏡子顫抖著叫起來,“雪兒,雪兒就是明月·克魯迪……雪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她一開始是驚喜的,臉上笑容燦爛,像英俊小夥看到了久別的愛人,可是隻過了一會,她的表情開始變得驚駭,眼睛越睜越大,因為她發現,鏡中的雪兒,此時也正指著她。“啊——!”發出一聲尖叫:“這不是我,這不是我!”一下衝出了克魯迪的帥營。
連續兩天,明月對身邊的一切都變的一無所知,她甚至不知的自己是怎麼跑到了現在的地方。這裏是一處高山的頂峰,麵前是萬丈深淵,而她手裏還拿著索羅斯給她買的那把短劍,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回光明神殿拿的。不知為什麼,每當她手中有劍的時候,她總能感到心裏多一些安定和沉著,“當一切都離你而去時,你才會發現,你最能信任的,就是你手中的劍!”這句話時常在她心裏閃現,好像是她一個很親很親的人說的。到現在為止,她仍然不能相信自己就是明月·克魯迪大公,雖然所有的記憶似乎都在作證,可她總還是覺得那不是她的原本。這麼想著,丹田內竟然同時生出一寒一熱的兩股勁流,在身上不斷奔流湧動,她隻感到胸口開始疼痛,而她卻不管這些,心裏還在想著她那些心事,可是越想胸口就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