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天色給街道染上冷意，骷髏兵拖著滿是血漬的麻布袋在青石板路上晃蕩，留下身後無數失去頭顱的身體。整個街上已經沒有了活人的蹤跡，約翰倒吸一口涼氣，不由自主退後兩步。
“你看，”理查德略帶笑意對木安說著，“無主之城就像是對強盜大開方便之門的寶庫，誰都能進來。”語氣中滿是上位者的輕描淡寫，仿若那滿地幹涸的血跡毫無關係。
木安咬住筷子，那熟悉的血腥中夾雜甜膩的香氣，讓她眼神更加暗沉。很久以前，在她還是另一個世界無關緊要的人類時，是不是也如此被看作無關緊要的棋子。
在理查德惡意的言傳身教下，她現在更加渴望力量。
“約頓是很強，他的師傅更強，但這個帝國的統治者永遠不會是他們。他們不願接受束縛，摯愛的永遠隻有力量，否則文森特托他代管的城池也不會遭受這樣的侮辱。”
理查德起身，走向想衝出去卻被丹格壓在椅子上的約翰，笑吟吟地伸出手道：“跟隨我，我會給予你應有的庇佑。”
“我需要你，約翰。”
其貌不揚的灰發男人對此置之不理，蜷縮在椅子上，發出宛如幼獸般的低嚎。像是世界都拋棄了他，他也失去了整個世界一般。
木安覺得，即使斬斷他做菜的手臂，他也不會表現的如此絕望。視線移到理查德身上，發現他依舊笑容不變。
“那個背叛你的女人並沒有死。”
隻此一句，約翰機械抬起下巴，滿是血絲的眼睛狠狠瞪著理查德，低聲問道：“她在哪？”
“你願意為此付出什麼代價，”理查德收回手，笑容滿麵地俯視著他，“要知道，我可不是一個善心人。”
“我跟你走！”
約翰啞著嚨，顫抖著嗓音說話：“告訴我，嘉西在哪——”
“——求求你，求你救她。”
理查德的笑容有一瞬間僵硬，盡管隨即就被掩飾過去，木安還是注意到了。她可不覺得這位能和據說背叛約翰的女人有什麼牽扯，但的確是很有趣的發現。
尤其是這個人不久前還恐嚇過她，木安很樂意找點心理平衡保持身心愉悅，至於約翰，不得不說他這番行為正好戳到她的痛楚。
可沒有那麼個人肯不惜犧牲一切來救她。逐漸黑化的安澤幼崽看到這一幕，除了毀去以外無作他想。
當然，有理查德在，這個想法暫時無法實現。
青春總要有點疼痛，但要是加上中二那就太糟糕了。老約翰考慮到兒子繼承了自己的性子，雖然很滿意，但不得不擔憂他的未來。
他老婆是被他軍裝給騙來的，到兒子長大的時候帝國早就穩定了，哪還有功勳可以給他騙小姑娘。
所以老約翰未雨綢繆給他備了一個童養媳，對外稱是收養的女兒。
凡是對婚姻充滿期待的女人，大多希望自己伴侶強大可靠。再加上嘉西被約翰寵慣了，老約翰一死就鬧著要學他們家獨特的廚藝，還要擴大店麵招攬更多客人。
出於某種不可明說的理由，約翰拒絕了嘉西的要求。
於是出現了打著老約翰招牌的兩家店，隔著街道遙遙相望。嘉西一離開，約翰這種不善交際的性格讓老主顧不斷流失，以至於成為木安所看到的近況，
真是個倒黴透頂的男人。
理查德笑道：“木安能幫我把人帶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