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應該就是封印了吧。
封印並不穩定，慢慢變淺消失然後又浮現，反複來回。
殿的雙拳緊握，腦門上青筋暴起，腮幫子鼓起很高，他一定是在緊緊咬著牙齒。也許是因為劇烈的疼痛，他的身體在掙紮，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得。
他的嘴上堵著一大塊布條。剛才白零闖進來之前聽到的聲音恐怕就是嘴被堵上之後發出的慘叫聲。所以聽上去很悶，卻更刺痛人心。
白零瞬間覺得全身的血液倒流。封印居然會是這麼慘烈的一幅畫麵。他也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像是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連白零都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殿是一個勇士，如果有什麼能讓他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的話，那一定非常痛。
這時一個家仆走到白零的身邊，禮貌地請他在外麵等候。白零“哦”了一聲，拖著被凍住的雙腿機械地走了出去。
驪馬把白零拉出來，微笑著對他說：“還是等在外邊的好。”說完拍了拍他的肩。
“蓮一呢？”白零突然發現蓮一不見了。
“唉……”驪馬歎了一口氣，“難過的人還多著呢。”
從聖壇門口跑開的蓮一，逃也似的跑到一個不起眼的黑暗小巷子裏，靠在牆上喘著粗氣，然後無力的滑下，坐到了地上。
“我到底做了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蓮一把頭深埋進胸口，用手捂著眼睛說。
“你太緊張了。”驪馬的聲音從小巷外麵傳進來。他不放心於是跟了過來。
“小驪，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蓮一說，“如果當初我不是拒絕了接受封印，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我就不會看到小花，阿殿這麼痛苦了？”
驪馬沉默。
“當初，本來應該是我躺在那裏的。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那是你的選擇，蓮，”驪馬說，“同樣的，這也是小花和殿的選擇。所以，你不用自責。”
“那個時候，本來我才是那個接受封印的最佳人選……”
“我想，這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小花在努力讓自己變得能夠承受封印帶來的痛苦，殿也是一樣，他們會為了更好地保護龍眼，逼自己變得更加強大。”驪馬的聲音溫和平穩，在悠長的小巷裏回蕩。
蓮一的呼吸聲變得平靜下來。
“是小花在那個時候站出來替下了被綁在聖壇裏的我，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龍眼是把雙刃劍，被封印的人可能會獲得巨大的力量，也可能會被龍眼反噬，變成一個普通的異能者。小花覺得龍家不能失去你這麼一個優秀的異能者，所以才這麼做的。”
“那阿殿呢？”
“當然是因為相信他能夠駕馭龍眼了。”
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驪馬現在一定是笑著的。
“回去吧，蓮，我們要盡全力在被人發現之前保護龍眼的安全，大家都在戰鬥著呢。”
“對啊，”蓮一說，“大家都在努力戰鬥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