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覺察到我的反應,洪內侍的神色有些不悅,卻也隱了下去。隻是淡淡的回了句:“高掌事,這牌子也給了,望掌事日後多多照顧著【敬院房】才是。”沒有看到時才的一幕,高掌事到覺得這小太監有些傲氣。抬眸回看時,卻見他惡狠狠的盯著文初玥。而文初玥的臉上多的是尷尬難耐的表情。
“罷了,都是自家兄弟,幹嘛介懷這些子事。這事都辦妥了就不要鬧騰了,免得我腦袋又痛了。洪內侍,下次皇上禦書房抄書的活,咱家就琢磨琢磨著交給你辦得了。”這話對於洪內侍又是如同喜鵲三報。立馬換上了喜悅的神色,這才賠禮道:“是是是,日後靠著掌事的事多著呢,我又不是那些個記仇的小人,什麼事過不去。”
話畢,他衝我眨了個眼,我才回神笑了笑。見到我倆沒什麼了,高掌事也不再多說。自先揚長而去。望著他的背影,收緊了木牌,輕聲的喚了句:“幹爹等我!”便拔腿追上。倒是洪內侍聽到這麼一聲,嚇得差點就摔在地上。口中呢喃:“怪不得如此猖獗。”
一眨眼,我到了宮裏已然過了十二天。自打上次到了【敬院房】領了執事牌子後,就一直被高掌事留在太監屋內訓練禮儀。也恰好辛農在此之前早就一番洗脫我的脾性,到了這裏,什麼事都變得可以順手捏來的容易。
這院子裏今天又是我一個人。高掌事因前邊大殿的事早就匆匆下去安排了。因為我還沒有到牌子上的進宮時間,所以不便出去。吃了小太監送來的早飯後,人也就拿著毛筆在石凳上練字。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念著詩經裏的詩詞,落筆有力的寫下一首詞。由於全身心都撲在桌案上,倒是沒有聽到身後的步伐。
“好一首郞意綿綿,止情為禮的好詞。”擲地有聲的一句話,惹得我不自覺的抖了下,本來娟秀的白紙黑字上,多了一筆歪歪扭扭。有些慍氣,卻還是回頭細看。這是誰在這個點竟然過來打擾我練字。
忽而抬頭,看到來人麵色雖老,卻依舊神清氣爽。猶如雨後青鬆,堅忍不拔。時而貴氣逼人,忽而溫婉可親。隻待看到他胸前飛騰的九爪金龍時,又見他身側站立著一個堿藍色衣袍的公公躬身站立。而不遠處,便是前幾日見過的樊首領還有高掌事。
擱下筆杆,這才站起身子用著宮中禮儀下跪道:“草民文初陽,拜見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不止是老皇帝一驚,更多的是他人。而真正麵色不亂的隻有高掌事。這麼多天來的教導,豈容你樊首領一言一句就可以撥亂的。
老皇帝先是一愣,隨即變了和悅的臉色,負手而立,洪鍾般的聲音道:“免禮。初陽早就入宮為何遲遲不來見朕?”先前還認為自己逃過老皇帝的心思,卻沒想到他還是那般的小心。看來,這事得好好的琢磨琢磨再回答才行。
有段時間沒有答話,旁邊的公公提起了嗓音道了句:“文秀才,快些答話。”本來還有些遲疑,現在更加的不敢輕易答話了。“怕匆匆見了聖上會頂撞了聖上。”半彎著身子,不敢看他,隻是說了句話,就又低下頭去。
這下子,輪到高掌事緊張了。額頭的汗絲慢慢的滑下。隻聽聞一邊的樊首領冷言道:“這下子可有戲看了。”高掌事隨即一抬眼角,瞪了他一眼,隻得又低下頭去聽著前邊人問話。就怕這時候再出什麼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