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八皇子不敢得罪這位皇妃,就連皇帝都不敢隨意得罪。因為八皇妃,是葉赫那拉國的二公主,葉赫那拉寧瑞。所以眾人聽到八皇妃開始發火,緊接著就要等著挨罵,個個低下頭去,不敢多言。
自然,如此聲勢的寧瑞公主的話,又怎麼會讓祈瑾淵再度離去。他停在了原地。靜靜的等著尊貴的八皇妃。寧瑞臉上浮現著驕縱的喜悅,邁著細碎的步子,慢慢的靠近祈瑾淵。最後一個冷哼,更是讓人覺得顏麵無存。
眾人趕至四皇子宮時,早已被安曲易擋在外頭。唏噓聲縈繞在大家之間。上至太子,下至抱著十二皇子的趙貴妃。無一不在此討論四皇子的事。可換了平常,怕是沒有這麼齊全的場麵了,眾人心知肚明,卻又不出聲。
我守在廳內一個角落,靜靜的看著每一個人。他們確實都是在替四皇子悲哀。可他們的眼眸中,又怎會是單單的替皇子即將逝世而悲哀的神情。十二個皇子的南齊,如今完好無損站在這裏的隻有八個。可個個都懷有心思。生在帝皇家又如何,身份尊貴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沒有一點讓人珍惜的親情可言。
太子獨自坐在人群中,緘默不語。二皇子靜靜的喝著茶。五皇子站在門口顯得那般悲痛。六皇子依舊帶著金光閃閃的麵具,可他的動作,卻是捧著本醫書品味。八皇子帶著美眷挨著九皇子而坐。十皇子十一皇子十二皇子都由各自的母妃照顧著。
想著裏麵的四皇子,我禁不住歎了口氣。卻聽到祈瑾淵走至六皇子麵前,道:“六哥,寧瑞腳扭了,太醫都在裏麵候著,我怕出事。你可否替她瞧瞧?”看到六皇子合上書,徑直走到寧瑞麵前,單膝下跪檢查著她的病情。嘴裏還冷冷的飄出一句:“你欠我一個人情。”
“有勞六哥了!”寧瑞微微笑著,讓人不禁心中生憐。我重重的吸了口氣,錯開眼神,便看到五皇子望著我。我略微點頭,便低下頭去。大家都靜下時。安曲易匆匆走了過來。輕聲道:“皇上讓公公進去。”
我掃視一眼,道:“你看著,我進去了。”安曲易退開,站在我先前的位置,默默的我走進了那個充斥著藥味的房間。剛進去,之前的紗縵被挽起,房間明亮許多。可是眾太醫都站在裏側。老皇帝抱著公子翼坐在床沿。聽到我進來的聲音,才抬起頭。
“初陽!過來…”老皇帝語氣不重,可魄力十足。有些詫異的走上了前,俯身道:“奴才在!”
“你就是文禦前?”塌上的四皇子氣息奄奄的說著。我趕忙回道:“正是奴才,不知四皇子有何吩咐?”公子翼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淨是血絲。紅腫的模樣,讓人心疼。加上這一切,該是四皇子的命,到頭了!
“我以南齊四皇子身份下令於文初陽!”四皇子強行的說著話,我更是全神貫注的聽著。此刻雙膝已然跪在地上。“從此以後,公子翼將由文初陽做導師,凡是公子翼有何不妥不善不正之處,臣子文初陽必須接替四皇子祈瑾雲之父職。”
還在懵然狀態的我,一時間還不知所雲。這屋裏的太醫早就喃喃有語了。老皇帝冷斥一聲:“都聽四皇子的!”這下屋子又安靜了下來。
“怎麼?還不願意?”四皇子再度說道,我才發覺這反應過於遲鈍了。於是開口稱:“奴才多謝四皇子厚愛,可關於皇嗣教育一事,奴才恐擔其任,還請……”
“過來!”聽著四皇子的話,我看了看老皇帝,他不吭聲,這才站直走了過去。看到四皇子從脖子上解下一串尾部是一顆深藍色珍珠的玉佩。“賞你了。”
看到如此貴重的東西,自然不敢隨意接受。我搖手道:“不不不,四皇子,奴才答應便是,如此大禮,著實不敢接受。”公子翼似乎明白了父親的用意,接過那塊玉佩,奔向我,“你下來。”小家夥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忍不住蹲了下去。他動作很利索,將玉佩套在我的勃頸上。“父親讓你收下,自有其道理,不準違抗!”
雖然不想接受,但最後還是收下了。四皇子嘴角一揚。輕聲道:“父皇,兒臣先走一步……”老皇帝頓時一愣,看著兒子慢慢的闔上眼眸,嘴角帶著一絲笑容。可就是這麼一張熟悉的臉,他再也不會繼續開口,叫自己一聲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