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瑾淵的手被她抓住,力氣特別的大。“別,別叫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叫你來,隻是為了一件事,你要聽清楚,必須記清楚!”祈瑾淵反握住她柔弱無力的手,感覺就跟沒有骨頭一般。
祈瑾淵蹙眉,這女人太不懂得照顧自己了。爾後,說道:“你說,我聽著!”寧瑞抬起頭,看著他的臉,鄭重的說道,“我們的孩子,是郭如語害的,而我,為了讓你跟文初玥一起,又設計害了她,代替了文初玥和親。這老丞相恨我入骨,在我的藥裏下毒,這,這是那個藥碗!我偷偷的換了它,你要去揭發這個老匹夫,我斷定,他會對文初玥,下手!”
又是一陣咳嗽,她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一口碗。上頭還留著藥渣,她該藏了多久!“我與她已經……”
“你還愛著她!她也愛著你,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肯低下頭來說清楚呢?瑾淵,此生你我之間錯過太多,就因為不肯像現在這般說出各自心裏的想法。既然如此,就別讓我們之間的遺憾,再在你們身上重演,好不好?”
祈瑾淵有些發顫,看著她的臉許久不吭聲。對呀,他們之間錯過太多,就是因為不肯坐下來像這樣好好的談談,若是肯說出心裏的想法,或許情況又會不一般。那麼他們,還有希望嗎?
“即使我願意,她也不可能再回頭!她的性子是認定了一件事,無論如何都不會變得。”他的月,他怎麼會不了解。隻要她不再回頭,那就是他死,她都不會再他麵前說一句,我後悔了!
“她會的。她現在隻不過是心裏受了傷,而這傷疤的主人,是你!隻要你能夠去跟她好好說,說不定她會回頭。”
“為什麼這麼肯定,你應該是最恨她的人啊!”
聽到祈瑾淵的問題,寧瑞也淡然一笑,答:“我恨不起來,他出現的時候,我恨過,可後來……她在宴會上吹笛子的時候,我就怎麼都恨不起來了。我知道你找到了最愛的人,那時候你會因為她而變得有顧慮,那樣的你,我希望多看到一點。我不想再看到你像一個仙人一樣,立足於這個世上,不為一切所動,那樣的你,太孤寂了!”
“相公!”祈瑾淵身子一震,突然轉變的稱呼讓他措手不及,寧瑞卻是淡淡的一笑,“尋常人家都是這麼稱呼夫君的。我終於,能夠在死前,這麼叫你一句,真好!我……我好像看到了我們的孩子,他長得,長得好像,你……”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她已經閉上眼睛,安詳的好像雕像。
“瑞…兒…”如此生疏的兩個字,她沒能聽到,或許她會更加高興。可惜,事與願違,她寧瑞最後不是因為病痛,也不是因為悲傷過度,隻是為自己的孩子要了一個結果,為了自的丈夫討回了一段幸福,最終為這個,而丟掉了性命!
祈瑾淵輕輕的將她額前並亂的發絲館起,再替她蓋好被子,讓她看起來,就跟生前差不多,不仔細看,還以為她隻是睡著了。可是這個人兒不會再醒來。握緊手中的小碗,祈瑾淵沒有落淚,反而堅毅的站了起來。
“來人!王妃,薨!”
頓時師玉卿腳步不穩,一個跌坐,幸好丫鬟站旁邊,扶住了她。等到她回神的時候,再進去,看到的,是祈瑾淵拿了一口碗走出來。臉上沒有悲痛,看不到的神色,不覺讓人驚愕!不過有一個丫鬟卻突然尖叫,捂著嘴昏死過去。
師玉卿茫然,道:“快扶下去!”
“不用了!”祈瑾淵抬手製止,隨後在婢女人中上一掐,婢女又醒了過來。看到這麼一張俊美的臉在眼前,臉是一下子紅一下子白。
祈瑾淵察覺到了這丫頭的不對,兩手指擒住她的下巴,舉著碗問道:“你可認識這個?”
丫鬟大驚失色,都忘了怎麼說話,幹張著嘴沒有言語。“好,你不說,來人,倒碗水在這裏,給她灌下去!”這樣的表情,狠毒的語氣,跟他如仙的外表完全不同。
“不不!我不要!”看著那口碗裏漸漸滿上來的水,丫鬟開始驚憂。“再不說,你也該知道這碗裏殘留的藥渣毒性如何吧!”師玉卿大駭,道:“竟然有人害公主!”
越來越近的藥碗,丫鬟隻是一個勁的閉嘴搖頭,不肯張嘴。不過祈瑾淵可是這麼好忽悠的嗎?輕輕一點她的穴道,嘴就自然而然的張開了。祈瑾淵道:“怎麼樣,還是不說嗎?”
丫鬟眨了幾下眼睛,最終落淚了。祈瑾淵又解了她的穴道,容她解釋,丫鬟惶惶不安的看著他們,想了想,道:“這隻不過是有人設計的一個陷阱,本來你們是不會知道的,不過如今你們又抓了我,我隻好招了!但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那碗裏,是有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