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床上的人兒慢慢的張開眼睛,先前清澈如水的眼眸卻生生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憂鬱。那瞬間祁瑾麟不知道是喜還是悲,那瞬間握住她手的大掌竟然顫抖起來。青澀的胡渣下那張薄唇竟然也止不住的發顫。
“月,月兒……你醒來了……醒來了……”
可是當我眼底氤氳的水汽落下後,我終於看清了一直伏在床邊人的臉。那張憔悴的臉一入眼簾,當日的種種就已然揮之不去。慢慢的又合上眼,一句話都不願再給。
那瞬間,祁瑾麟隻感覺天崩地裂,縱然他得到天下如何?即使他得到她身子如何?到頭來,他還是輸了她……
當屋外的雪擠壓了厚厚的一層時。坐落在穀底的一座小村莊裏,某個人已經睡了整整一年多了。屋子裏還站著兩個人。青衫布衣中年男子,下巴長了不長不短的一撮胡須,更是顯得他上了年齡。眼角歲月的痕跡也告訴著眾人,當年不複存在。他無奈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隨後搖頭。
倒是他旁邊卻站著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一身暗紅色衣裝,三千墨發還是如同少女那般烏黑油亮。一雙眼睛也是清澈如水,加上鬢間一支檀木簪子還有左邊眉間一顆朱砂痣,更是添了不少撫媚。
看著青衫男子這般無奈的搖頭,紅衣婦人倒是急了,也顧不得這屋子裏還有病人,插著腰就對青衫男子吼道:“死鬼,你搖什麼頭啊!還不快去救這小子!”
青衫男子被這麼一說,吃癟的抬起頭看了眼紅衣婦人,隨後歎了一口長長的氣,爾後道:“我這救不了他了!”
紅衣婦人一聽,大驚失色,問道:“死鬼,你說什麼!你可是鬼醫,連你都救不了,那麼他豈不是活不了了?”青衫男子聽後,又很是無奈的點頭。這下可把紅衣婦人急壞了,跺著腳哭喊道:“死鬼啊,你可要救他!不然我就不知道妹妹的事了!”
青衫男子再度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一年多的人,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並非是我不救他。你也清楚,一年前你我在山崖地下發現他,那時候他已經身中劇毒,若不是我隨身帶著百毒草,隻怕他當場就喪命了!”
“救人救到底,那你也別這麼快就撒手啊!死鬼!死鬼你就救救他嘛!死鬼……哦不,冷元~”這一聲可真是叫到冷元心底去了。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臉上也閃爍著驚喜,試探性的問道:“欒兒,你,你再叫一遍?”
紅衣婦人當場無語,看著眼前的死男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死鬼,你到底救不救他!”冷元被她突然轉變的態度凍著了,也深知麵前的女人不能逼,隻好收斂了自己那點小心思,誰叫她是女人。正所謂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冷元歎氣道:“救,當然得救!不救他,我看我一覺醒來,這巴掌大的茅草屋就被你弄沒了!”說完就搖頭朝床邊走去。紅衣婦人見狀自然欣喜不已,連忙換了張笑臉,也坐到床邊去,嘴裏還一直誇道:“就知道你這死鬼有人性!”
冷元語塞,張著嘴看麵前的女人又笑了,也不知道這是喜是憂,隻好耐下性子去給床上的人把脈。這一把,可真的是寒冬臘月淋冷水了。連聲歎氣著將他的手放好,整個人就坐在床邊陷入了深思。
紅衣婦人不明白他這樣是什麼意思,不過也能猜測這小夥子隻怕是凶多吉少了,但也的知道結果才是啊,就耐著性子問:“死鬼,你告訴我吧!這小子能活的機率是多少!”
冷元抬起頭看著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裏閃爍著渴望。他幽幽的伸出一隻手,紅衣婦人一看,艱難的咽了口口水,顫顫的說道:“五,五成?”
冷元聽後,搖搖頭表示不對。紅衣婦人一看這架勢,又猜測道:“五成裏的五成?”冷元聽後,又搖搖頭。這會紅衣婦人再也沒有心思跟他玩猜謎遊戲了,猛地一聲聲音,可算是響徹鄰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