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中)(2 / 3)

「我想去洛杉磯陪著湖人隊東征西戰,看完整季的NBA球賽。」我說。

「我想到意大利、到德國,我想在他們的無限速道路上狂飆法拉利。」我說。

「我想有一個對我來說百分百的女孩,我的心、我的肺、我的所有都可以無條件給她。」還是我說。

「果然很多,」阿居笑著,豎起他的大姆指。「你呢?皓廷,你的夢想呢?」他轉頭問皓廷。

隻見皓廷站起身來,在原地走了兩步。

「我要考上律師,」他說:「這是我家人的期望,是我對自己的期望,」他突然轉頭認真地看著我們,「也是睿華對我的期望。」

「嗬嗬,盧比.拜洛是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啊,盧比.拜洛。」他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但我們都知道,已經快三年了,他還在等睿華回到他的身邊。

「阿居,你呢?你還沒說呢!」我拍了拍涼亭裏的石桌。

「啦啦啦,啦啦啦,」他開始裝瘋賣傻地胡鬧,「緊張緊張緊張,刺激刺激刺激,想知道水泮居的夢想嗎?若要知情,下回分曉!」

我們都被他逗笑了,涼亭裏充滿了我們的笑聲。

但那晚我們回到B棟11樓之後,他在一張白色的宣紙上寫了:「我想回浙江,帶著我的爸爸媽媽。」

他用他的方法告訴我們他的夢想,我認知到自己的夢想與他的差距是那麼的大。

又近木棉花開時,大學四年一千多個日子,就像一場好看的電影一樣,你可以感覺到結局近了,隻是希望Ending別太早出現,隻是舍不得散場。

怎麼了?我問自己,故事說到這裏,就要結束了嗎?

是啊,是啊,我也以為故事到這裏就要結束了,但這場電影似乎還沒有想落幕的跡象。

在我們畢業前大概一個月吧,一天大清早,電鈴聲吵醒了睡眠很淺的我,而阿居和皓廷是不可能聽得見的。

我開門,眼前的這個女孩好熟悉,隻是剛睡醒,眼睛朦朧看不太清楚。

我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再把眼鏡戴上,這個女孩說了句:「早安啊,子學。」

我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這個女孩是睿華,她的頭發更長了。

※夢想有時候其實很簡單,也其實並不遙遠,□□

※它之所以難以追求與達成,是因為它由不得你。

我不清楚皓廷跟睿華接下來的發展是怎麼樣的,因為那天之後,皓廷變得比平常更認真,早上還沒六點,你就可以聽見他在盥洗的聲音,直到晚上我跟阿居都想睡了,他還在挑燈夜戰,一副高三生要考大學的模樣,有時候你想問他跟睿華是不是有什麼進展,但看他如此認真地麵對國家考試,內心裏不免泛起層層不安。

艾莉站在就業與升學兩條路的分歧點上,一直做不出一個有決心的決定,她為此大感困擾,我也替她擔心。

她的昵稱從本來的「親愛偉士牌」,改成了「Iwannacry」,有一天我在線上遇見她,看見她的昵稱嚇了一跳,趕緊傳訊問她。

tzushitlin:妳怎麼了?為什麼想哭呢?

dancewithyou:沒事,沒什麼,我隻是在煩惱而已。

tzushitlin:不知該如何選擇嗎?就業與升學之間。

dancewithyou:是啊。

tzushitlin:妳知道嗎?其實妳也不需要選擇了。

dancewithyou:為什麼?

tzushitlin:因為時間已經不多,選擇隻是徒增妳的困擾而已。

dancewithyou:繼續說。

tzushitlin:既然對曆史研究所有興趣,明年就認真地考完它,至於其它的,考過之後再來煩惱吧。

她沒有再傳訊來,我想她是在沉思吧。

大概過了五分鍾,她又傳來訊息。

dancewithyou:子學……

tzushitlin:嗯?

dancewithyou:為什麼你總是可以輕易地說服我呢?

看了這句話,我有些不解,喝了一口藍山,我繼續敲打鍵盤。

tzushitlin:我說服妳了嗎?

dancewithyou:是啊,我決定好好準備明年的研究所考試了。

tzushitlin:這是明智的選擇,妳沒辦法邊想邊考試的,這樣妳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考也考不好。

dancewithyou:嗯,謝謝你,子學。

tzushitlin:不客氣,快把妳的昵稱改了吧,這昵稱我看了挺難過的。

dancewithyou:真的嗎?如果我真的哭了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或者應該說我不知道回答什麼。

tzushitlin:我就隻好拿麵紙給妳擦囉。

打完這些字,我覺得自己是豬頭。

dancewithyou:隻有麵紙嗎?有沒有其它的?

tzushitlin:難不成妳需要毛巾?

dancewithyou:我需要的是安慰。

tzushitlin:喔,原來如此。

(6)

喔,原來如此。喔,原來如此。喔,原來如此。喔,原來如此……

我竟然打出這麼沒有感情的幾個字,我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dancewithyou:子學,你可能累了吧,早點休息,我也要休息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