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偏遠的鄉鎮衛生院裏,一間頗為陳舊的病房裏,一群身著白色大褂男女醫護人員,圍繞在病床邊,病床上那個臉色慘白,眼窩深陷的女子,正嘶啞地呼喊著。
“不,你們不能扔掉我的孩子,孩子已經七個月了,他還活著,他沒有死。”
“醫生,我求求你,求你救救孩子,孩子還活著,你們別丟掉我的孩子。”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孩子,你們放下我的孩子,他還活著,他不能死!”病床上女人的哭叫聲撕心裂肺,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才七個月大的孩子就這樣沒了,就這樣被強製引產後無情地扔掉。
“嚎什麼嚎,不知好歹,孩子現在已經順利引產,這是你的福分,何況一切手術費用都由鄉裏承擔了,還想怎麼樣,300元的補助款也會盡快發放,現在還不趕快配合醫生做好結紮準備。小劉,手術都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就趕快實施手術,乘熱打鐵,雷澤鄉今年的計生指標就算是完成了。”一個有些矮胖的中年男子麵無表情的訓斥了女人後,轉頭對一個四十多歲的女醫生強硬地吩咐著。
“孩子他爸,你怎麼還不來,我們的孩子就要被他們殘忍地殺了,孩子他爸……你在哪裏!嗚嗚嗚,嗚嗚……”女人死死盯著護士手裏才七個月大的孩子,眼中滿是絕望與無助。
“你們這些劊子手,你們會遭到報應的,我男人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們老風家在雷澤鄉傳承了幾千年,我們是華胥一族的直係後裔,今天你們讓我們老風家絕後,就是讓華胥一族絕後,燧皇祖神不會讓你們好過,華胥娘娘一定會降下罪責。”女人無力地躺在病床上,眼神怨毒地看著那個滿臉橫肉的矮胖男人。
“狗·屁,都什麼社會了,還這麼愚昧無知,我管你什麼祖神,什麼華胥娘娘,跟老子有個毛關係,惹惱了老子,老子就拆了你們的祠堂,掘了你們的祖墳。小劉,還愣著幹什麼,趕快安排手術。”矮胖男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病榻上的女人,眼中的譏諷與蔑視毫不掩飾,他飛快地給劉姓女醫生使了個眼色,快步走出了病房。
“夏荷,不是我說,你已經生了兩個娃了,雖然都失蹤了,但這一個確實是已經超標了,如果那兩個孩子找回來,你可就是要拉扯三個孩子啊,現在都什麼社會了,還這麼保守固執。魏主任也是為你好,多拉扯一個孩子多不容易,再說孩子已經引產了,你就配合我們趕快完成這個節育手術不就完了,你們風家人丁單薄我們也知道,但政策也不能無視不是,你就配合配合我們吧,我也是女人,我理解做母親的不容易,但我們也得養家糊口不是,你就支持支持我們的工作吧。”劉姓女醫生貌似祥和的勸解著,但眼中卻露出一絲不易覺察不屑與冷漠。
“你們打掉了我的孩子,我跟你們拚了……”突然,女人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子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一把扯掉手背上打著點滴的針頭,不顧一切的撲下病床。
周圍的醫護人員一個沒注意,被她一把搶過護士手裏抱著的孩子。隻見那孩子一尺不到的樣子,全身光溜溜的,發育不全的手腳瘦弱的皮包骨頭,臍帶還有好一截連在幹巴巴的腹部,點點滴滴的血漬觸目驚心,那孩子布滿褶皺的頭顱上,眼睛死死地眯著,衰弱不堪,了無生氣,慘不忍睹。
女人搶到自己的孩子,眼中滿是溫柔,輕輕將孩子貼近自己的臉龐,淚水一滴滴落到孩子的身上,孩子渾然不覺。
忽然,女人抬起自己的頭,眼中露出決然的神色,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心裏麵咯噔一下,不知道女人想要幹什麼。
“你們這些畜生,如果我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們沒完。”
女人說完,做出了個大家都不可思議的舉動,她一把扯開自己的衣服,露出一對飽滿的****輕輕將孩子放到懷裏,裹上衣襟,就在所有人都一愣神的時候,她推開那個抱過孩子的護士,奪門而出,直奔數裏外風家村華胥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