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告吧!你有證據嗎!就算我們倆搞了,你又能怎麼的!”楊淑芳今晚是鐵了心要離婚的,所以更不怕把事情鬧大。
羅躍進這時酒壯慫人膽,跟何況他是個假慫人。一聽楊淑芳有恃無恐,回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楊淑芳被這一巴掌打的跌倒在地,口中滲出了鮮血。
“好你個羅躍進,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拚了!”
楊淑芳嫁給羅躍進十年來,羅躍進雖說曾經是個造反派,但是疼老婆可是出了名的。做飯洗衣服,幾乎都沒有讓楊淑芳幹過。
這一動手,羅躍進自己也是驚了,這可是楊淑芳啊!自己的老婆啊!怎麼就動上手了呢?
可是那楊淑芳哪管你有意無心,她現在知道,如果不趁著自己還有幾分姿色,趕緊另攀高枝,跟著眼前這個窩囊廢,可就一輩子都毀了,於是爬起來就撲向了羅躍進。
倆人頓時扭打在了一起,街坊四鄰聽到喊叫聲急忙過來勸架。可是楊淑芳撕扯著不放,不一會兒連街上巡邏的警察都招惹了過來。
警察勸住倆人和好,可是楊淑芳開口說道:“羅躍進當年是造反派頭頭,我當年嫁給羅躍進是被逼的,現在要求離婚!”
這一句話,直接把羅躍進送進了派出所改造了三個月,楊淑芳也順利離婚。三個月後,羅躍進出獄得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楊淑芳和張主任結婚了,自己的兒子小羅浩也被帶走了。
從此他成了街坊四鄰眼裏的活王八。所謂眾口鑠金,更何況羅躍進不是金子,萬念俱灰的他想離開這個城市,可是兜裏沒錢。於是他想著去借十塊錢路費,就去了往日裏還算有點交情的人家,但是每家每戶都拒絕了他!
“牆倒眾人推啊?”就當羅躍進帶著這樣的感歎準備結束自己的時候,一個原來廠裏的退休老職工踏進了他的家門,給了他二十元錢,臨走之說了一句話:人挪活,樹挪死,你羅躍進是條龍,別讓這淺水嗆死了!
老人叫孫正樹,十年浩劫前是廠裏的領導。為了給羅躍進這二十塊錢,還和家裏人理論了一番。
“爹,羅躍進沒有能力給咱麼還錢!你還準備借錢給他!”這羅躍進來開口以後,孫正樹的兒子,孫建偉的意見——不能借。
“你們懂個屁!”孫正樹嗬斥自己的兒子。“你們可知道羅躍進的過去?”
“他不就是個造反派頭頭嗎?”
“哼!魚眼睛說的就是你!羅躍進十六歲就成了他們村子的村長,十八歲直接進了鄉鎮府大院上班。十八歲半就成了縣長眼裏的紅人,十九歲進了咱們場子當了領導,把一個原本將要倒閉的場子,一年之內就扭虧為盈了!
一個農村的孤兒,短短三年裏就成了廠長,就這一點,你老子我都自歎不如啊!十年浩劫裏,要不是他看上了楊淑芳,也不會有今天的下場!”
“那也是曾經的輝煌,現在他就是一隻活王八,老婆讓人睡了,他都無動於衷!”
“唉!嬌慣之下必有大害!所以你以後也別太慣著你媳婦了!羅躍進今年才三十歲,還有翻本的機會,借他二十塊錢,就是結個善緣!將來他發達了,也好照顧一下你們姊妹幾個!”
於是在一個風高夜黑的晚上,羅躍進拿著孫正樹給的二十塊錢離開了A市。也就是十年後,孫建偉也是非常感歎,老爺子眼毒!二十塊錢給他整了一個金礦!這些都是後話。
張主任名叫張建明,比楊淑芳大十歲,四十出頭,妻子得了乳腺去世了,家裏也沒有孩子。剛和楊淑芳結婚的時候非常疼愛小羅浩。小羅浩也在這兩個人的嗬護中逐漸忘掉了家庭的分裂。
兩年之後,楊淑芳生了一個閨女,兩口子開始對小羅浩有點馬虎了,再加上兩人也過了剛開始的那種黏糊的勁頭,三天兩頭也會吵個架什麼的。這大人一不順心就會拿孩子的小錯撒氣。
於是小羅浩也是跟著三天兩頭的遭殃,在學校的成績也開始下滑。原來是班長,升一級降一個職位——班長變成學習委員,學習委員變成了生活委員,生活委員變成了文藝委員,文藝委員變成了小組長,到了初二的時候,小組長也不是了,直接成了同學們嘲笑欺負的對象,老師的反麵教材。
如果十歲的時候小羅浩不知道那個暑假發生了什麼,到了十五歲他已經明白了那個暑假的一切。十歲的時候,別人叫他小王八,他隻是罵回去。到了十五歲,他別人再叫他小王八的時候,他不再是罵回去,而是毫不客氣的上去扇大嘴巴子。
王八,又叫鱉,而在中國人的嘴裏,除了可以吃還是一種羞辱的代名詞。在那個精神文化匱乏的年代,嚼舌頭變成了一種時尚,誰有更加勁爆的段子,誰就成了一小片區域的明星。講葷段子的往往是明星中的明星。楊淑芳和張建明的**段子更是成了廣為人知的了,雖然那件事過去了好幾年,可是這個段子卻是經久不衰。
“你和那張建明眉來眼去的,是不是想讓我當羅躍進似的的活王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