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路,隻差最後?一步,他便能告訴那些?人,卑微的?人不會永遠卑微,也有可能爬起來?,與自己所愛之人幸福地生活下去。
那一陣疼痛太密,李高呼吸急促,額頭上布了一層密汗,臉色比地上的?月光還白,身旁的?小太監察覺出了他不對,忙上前扶了一把,“總管怎麼了,奴才還是回去備頂轎子吧……”
李高穩了穩心?神,擺手道?:“不用?了,沒幾步路。”
回到?直房,太監薛閔已等候多時,把手裏的?一封信交給了他,順便稟報道?:“內閣的?那幫老臣,已經得到?了風聲?,想必明?日早朝,便會在朝堂上鬧起來?。”
李高坐上軟塌,飲了一杯茶,額頭上的?細汗也被路上的?夜風吹幹,心?頭的?那陣波動也平複了下來?。
這事兒若是能提前一日,一切都能按照原計劃來?,可今夜皇帝偏生召見了陸隱見和晏玉衡。
那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晏郡王,這回再一次充分發揮了他攪屎棍的?作用?,竟然給皇帝出了一個假死的?點子。
當真是條好計謀。
明?日就算那幫老臣鬧起來?,皇帝也不會怕了,太後?歿了的?消息一出來?,還能倒打一把,說?是那幫臣子逼死了太後?,以此為由,更換內閣血液。
李高頓了頓,回複道?:“透個風聲?出去,讓他們別輕舉妄動。”
“主子,這……”
這可是皇帝自斷後?路,最好的?時機。
李高打斷,“別亂了分寸。”
薛閔縱然還有話,也就此打住,安靜地退了出去。
薛閔走後?,李高才展開?了手裏的?那封信,目光落在紙上後?,隻是一刹那間?,原本平靜的?目光猛然一顫,臉上的?血色快速褪去。
隻見信紙上赫然寫著三個人的?名?字。
——顧玠,孟挽,太子
知道?他真名?的?人,並非沒有。
孟挽更不用?說?。
可兩人的?名?字與太子的?放在了一起,代表著什麼,李高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萌生出僥幸之心?的?人。
巨大的?刺激後?,李高那雙一向淡然的?眼底,湧出了洶湧的?波濤,叫住了已走到?門外的?薛閔,問道?:“信是誰送來?的??”
薛閔正欲替他合上門,聽到?這一聲?,抬頭瞧見李高的?神色不對,愣了愣,回憶道?:“是位小太監……”
“人呢?”李高的?聲?音很沉。
薛閔被他一問,有些?發慌。
平日裏一些?緊要的?信函,都是熟悉的?人在送,今日遞信給他的?小太監是個生麵孔,本以為是尋常的?信函,但李高此時的?神色告訴他,怕不是一般的?信。
薛閔臉色也跟著一變,問道?:“總管怎麼了?”
李高五指捏緊,把那封信攥在了掌心?,揉成了一團,閉眼穩了一會兒心?神,慢慢地平複後?吩咐道?:“去把人找出來?。”
薛閔見他沒多說?,也不敢問,但自從跟著這位主子後?,至今六七年了,還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波動。
敬事房內幾乎都是他們的?人,即便是個生麵孔,誰遞的?信一查便清楚。可查出來?的?結果並不如人意,薛閔把敬事房都快翻遍了,就是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