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眸子動了動,看著他,張嘴想說些什麼,可腦子裏太亂,話太多,一時?都堵在?了胸口?,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沒等他糾結,晏長陵已轉過?頭,拖住裴潺的胳膊,往前一提,抱怨道:“你怎麼這麼重?去了一趟青州,是?不是?發福了?”
裴潺也裝作什麼都沒聽到,配合地道:“應該是?泡脹了。”
不僅晏長陵扶著,白明霽也過?來搭了把手,一道架著人,晏長陵看不過?去,“你能不能自己走?”
裴潺受的傷不輕,都在?腿上,一條腿稍微用力便血流如注,咬牙道:“不能,有勞姐姐和姐夫了。”
晏長陵:……
“不要臉。”
走了幾步,回頭又喚了一聲僵在?那的皇帝,“晏子恒,帶個路。”
一條地道筆直往前,沒有任何?岔路口?,哪裏需要帶路,皇帝知道他是?在?給自己台階下?,神色一愣,疑惑地看著他。
他不恨嗎。
晏長陵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又溫聲問他:“能走嗎?”
皇帝點頭,抬步走在?了最前麵。
心頭也因那一聲晏子恒,又酸又疼,熱淚滾出來,默默地落在?臉上,把喉嚨裏的那句‘對不起’艱難地吞咽下?去,割得心肺都疼了起來。
……
“我父母一年前都已離世,家中就剩我一人,便沒那麼多講究,餓了才?吃,沒個頓數。”
“那怎麼成?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日?三?餐,一頓都不能少,你若是?不嫌棄,以後就把這兒?當家。”
晏長陵搭著他肩膀,“母親說得對,你就把這兒?當家,橫豎我爹也不納妾,家裏人丁少,就當她白撿了個兒?子……”
晏月寧在?破舊的屋子內,替他抹去了眼淚,“阿恒,咱們是?一家人,誰有難了,大家都應該幫,你不要多想,也不必覺得愧疚。”
……
往日?一幕一幕浮現出腦海,走了一路,皇帝回憶了一路。
待走到了地道出口?時?,禁軍統領早就帶著臣子候在?了那,看到他滿臉的淚水時?,嚇得跪在?了地上,“陛下?,屬下?救駕來遲,請陛下?責罰……”
皇帝吃力地揚了一下?手。
“傳太醫,救駕!”一行?人多多少少都受了傷,禁軍統領忙吩咐底下?的人過?去抬人。
皇帝一句話沒說,被?一群人簇擁著,沉默地上了攆橋。
外麵的人,根本不知道在?地道內發生的事,見皇帝安然無恙地出來了,趕緊救人。
晏長陵則跟著裴潺一道去了太醫院。
陸隱見帶著晏玉衡也去了。
隻不過?太醫院外,今日?多了一圈禁軍。
太醫為晏玉衡拔出了肩膀上的箭頭,傷口?太深,傷到了骨頭,加之?失血過?多,晏玉衡暈過?去了一陣。
待晏長陵處理完傷口?過?來時?,他正好?醒了。
適才?一路上晏長陵沒有看他一眼,此時?方才?見到人,晏玉衡心頭有些慌,但更多的是?無所謂了,喚了一聲,“晏兄。”
“閉嘴!”晏長陵聲音有些大,笑了笑,諷刺地道:“我晏侯府是?沒人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