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五日。”楊老師說。
“知道了。知道這個就可以了。”女孩說:“那麼我們就開始了,大哥你想知道自己哪些方麵的事,隻管問。”
“問誰?”楊老師問。
“我呀。”女孩說。
“你知道?”楊老師問。
“天知道。”女孩笑得兩眼亮亮。
“我們講好了不搞算命相麵的。”吳桐提醒說。
“知道。知道。”女孩再笑笑,“講科學,不搞迷信那一套。”
“不管什麼事都能問麼?”楊老師又問。
“能,可人人都想知道自己的人生大事。”女孩說。
“哪些算著人生大事呢?”楊老師再問。
“大哥是真不懂呢還是裝不懂?”女孩挑挑眉頭,臉還是笑樣,“人生大事無非那麼幾件嘛,事業啦、財運啦、婚戀啦。”
“那就先說說我的事業吧。”楊老師說。
“大哥的事業嘛,兩字:平平。”女孩說。
“……?”楊老師像被噎住了吐不出音,瞪眼看著女孩,過了好一會又問句:“今後呢?”
“現在咋樣今後還是咋樣的。”
“就沒一點變化?”
女孩搖搖頭。
“我的財運咋樣呢?”
“一般般。”
“咋叫一般般?”
“一般般就是發不了財。”
“這麼絕對?”
“差不多。”
“我的婚姻狀況呢?”
“婚姻麼不好說。”
“咋不好說?”
“要說我也隻能這麼說:大哥你不外乎三種情況——已離婚,要離婚,未結婚。”
“你得講明確,我是沒結婚?是結了婚要離婚?還是已經離了婚?”楊老師追問。
“沒結婚。”女孩斷言。
楊老師張張嘴沒出聲,拿眼去看吳桐。
“那麼今後會是什麼情況?”吳桐替楊老師問,這也是楊老師最關心的,吳桐可謂善解人意。
“可以實話實說麼?”
楊老師停了好久才點下頭,看得出他耽心女孩還不說好話。
“難如意。”女孩果然出口不遜。
一句話說得楊老師滿臉沮喪。
“小姐你咋這麼出口傷人呢?說來說去還是算命相麵那些把戲。”吳桐為楊老師抱不平。
“大哥你說錯了,你見過算命相麵的淨說人不願聽的話麼?”女孩問。
吳桐想想也是,遂問:“那你根據什麼?”
“我會看星相。”女孩說。
“看星相?”吳桐覺得挺新鮮,“咋樣看?”
“剛給這位大哥看過了嘛。”女孩說。
“我?我也有星……”楊老師問。
“星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星座。”女孩說。
“那我是什麼星座呢?”楊老師問。
“大哥是天秤座。”女孩說。
“天秤座就注定一輩子不順利麼?”楊老師聲音淒淒的。
“也不完全是,隻要正視自己的缺陷……”
“我有什麼缺陷?”楊老師質問。
“膽怯,被動,柔柔寡斷,把機會喪失掉。”女孩說。
楊老師和吳桐再次交換一下眼色,眼裏俱布著驚異與迷茫。單就楊老師這個人而言,吳桐相信女孩沒有說錯,特別是婚姻愛情方麵說得更準。有一樁事吳桐不忘,幾年前學校分來一位女教師,大學畢業,其他條件也不錯,經人撮合兩人談上了,從一開始楊老師就老覺得自己配不上女方,怕婚後出問題,猶猶豫豫的,結果惹得那個女教師很不高興,誤會是楊老師挑她,事吹了。事實上這種情況伴隨著楊老師整個的婚戀過程,如此才落到今天這種欲婚不能的境地。
“嗬,看太陽下山了!太陽下山了!”女孩歡快地叫起來。
吳桐和楊老師不約而同把目光轉向西方,見太陽已靠近地平線,又大又圓又紅。
“我也要下山嘍,下山嘍。”女孩又吆。
“你,你不是要給我看嗎?”吳桐看著女孩說。他覺得映著落日光輝女孩的臉顯得愈加美麗柔和,油畫中人一般。
“大哥不是反對嗎,咋又要看了呢?”女孩眼光閃爍說:“再看可要收費了。”
“可以嘛。收多少?”
“不多,一頓飯錢,請我吃一頓飯。”女孩又開始笑模笑樣的。
“可以,得說對了才請?”
“當然了。”女孩說,“那就把你的生日告訴我。”
“六月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