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想與她一般見識,」蕪華縣主冷哼,「可她來找你,我如何能忍?」
「我不是來找陳煥的。」我冷冷地說,「讓開路,我找到人,還在後頭。」
「你是真不找陳煥,還是見了我,謊稱不找?」蕪華縣主冷眼看我,「陳煥大比奪魁,我母親已允了我們的婚事,你若還要些臉麵,就該知道安分守己,別壞了自己的名聲,又連累了陳煥的前途。」
我看傻子一樣看她,想也不想便說了句:「我做的腿子千千萬,有什麼必要去搶一頭豬?」
蕪華縣主麵色一僵:「你說什麼!」
「好了好了,」陳煥連忙說:「你別動氣,為她這樣的市井民婦也不值得……太學中有不少古籍碑刻,我陪你去看看可好?」
蕪華縣主冷哼著,拽了拽臂彎披帛,仰頭從我身側走過。
陳煥路過時,迅速低語:「多謝。」
這聲道謝來得突然,我一頭霧水,他謝我?謝什麼?
我扭頭看向他們,忽然明白了,陳煥以為孟嶼嵐病重,是我在幫他?!
這人——
我一根手指指著他們,磨了磨後槽牙,算了,孟嶼嵐要緊。
扭頭,要繼續往孟嶼嵐院子裏沖時,眼前閃過幾道影子。
穿著漆黑軟甲的人攔住了我的去路,同時,也攔住了陳煥和蕪華縣主。
「鄭姑娘、陳公子,陽戈公主有請二位。」
我與陳煥麵麵相覷,雙方都很茫然,陽戈公主……不認識啊。
被名為「請」實為「強」地帶走時,我擔憂地看了一眼孟嶼嵐院子的方向。
陽戈公主與朔王殿下是雙生子。
她來找我,又截住陳煥,想來又與爭權脫不了幹係。
孟嶼嵐不在,我又不懂爭權,為今之計,謹慎為上。
隻要我不亂說話,瞎表態,不懂裝懂,事事摻和——至少,能全身而退。
至於陳煥。
我瞥了一眼陳煥和蕪華縣主,管他去死呢!
陽戈公主下榻在太學側院。
屋內,三重紗帷垂落,隻隱隱約約能看見紗帷後的矮榻上,懶懶地靠坐了一個窈窕身影。
雖說與朔王是雙生子,但陽戈公主卻鮮少被人提及,想來應該是位持重溫婉的矜貴少女……畢竟雙生子嘛,感覺不會差太多。
在場三人,蕪華縣主是皇親貴戚,陳煥是太學學子,隻有我是市井平民,因而,他們行半禮,我直接跪地。
「跪下。」本該明朗的少女音很是涼薄。
我低頭看了看膝蓋,小聲說:「這不是跪著呢嗎……」
「陳煥,」陽戈公主冷聲道,「你不過一介白衣,見了本宮,竟敢不跪。」
陳煥愣住了,下意識道:「太學子弟受皇室禮重……」
「誰禮重你,你去找誰,本宮不禮重你,你就得給本宮跪下!」陽戈公主的態度越發冷厲。
陳煥也是臉色不好,他自詡太學子,如今卻受製於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