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雨欲來(1 / 3)

秦隴之地,自古以來,便是英雄人傑輩出之所。前有道祖李聃在此布道傳法,開宗立脈。後又有秦人贏氏以此為基一統天下。就連當世皇族祖脈,亦與此地頗有淵源。

而今,在這隴西大山的崇山峻嶺之中,有一處清和秀麗的莊園依山而4建,細細數來,已有近千年的曆史。此莊便是和武林中其餘四大宗派並稱為五方之地的聽雲莊。此莊由九座山峰共同構成。其峰直入天穹,猶如擎天之柱般,佇立在神州以西。其中八處山峰互相環繞,峰上的建築也被排列成了八個不同的卦象,以對應震、離、坎、兌、乾、坤、巽、艮,這八個不同的方位。每一座峰巒的名字,皆由所屬卦象來稱呼,而最後一處山峰便處在這八處山峰的包圍之中,如眾星拱月般,亦是此處主峰。峰上的建築奇特,一黑一白,涇渭分明。如太極雙魚般,互相貼合。因此便被稱為雙儀峰,代表陰陽二氣。這雙儀峰以八座鐵索橋將自身與餘下諸峰連接在一起,互通往來,若從雲端望向此處,便正好是一幅八陣圖。

這聽雲莊是由一莊之主和八位峰首共同管治,莊主居於雙儀峰總領其事,而八位峰首則依次居住在餘下八峰,分管莊內大小事物。每日習武論道,倒也逍遙自在……

夜色清寧,這聽雲莊雖說如此大氣磅礴,但內裏卻是十分清靜幽雅,四周環境極為簡樸整潔,讓人一入此間,就可氣靜神寧。此時在月色的映襯之下,雲霧繚繞,更是頗有幾分仙家府第的韻味。但就是在這樣一處清淨祥和之所,此刻,卻也有人心緒焦慮,難以平複。

乾峰上,一人正於廳中盤膝打坐,年歲約莫五十上下,一身青色長袍,白巾束發,雖說須發有些斑白,但在他身上卻找不出一絲天命之年的垂暮之氣,反而給人一種沉穩儒雅之感。此刻,他屏氣調息,但卻眉頭微皺,呼吸也是平緩中稍帶急促,好像被什麼難題困擾著一般。當此之際,隻見一人由外門直徑步入堂中,此人一身黑色布衣,麵紮虯髯,腰間別著個大酒葫蘆,手中還駐著一根黑色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此人蓬頭垢麵不修邊幅,活脫像一個流浪街頭的老乞丐。

入得堂內,便望著那正在打坐的青衣人說到:“練氣之道講求中正安舒,心無旁騖。勉強求靜,隻怕會適得其反。”聽聞此言,青衣人眼皮微微跳動了一下,但並未應答。見青衣人一言未發,他又道:“青玄此戰。。。”“大凶!”黑衣老者話到一半,青衣人開口了。“大凶?青玄的武學修為以臻化境,他方介離畢竟是後起,即使天縱之資也不應該。。。”黑衣老者有些震驚。“我不知道,今日傍晚,我突覺心緒不寧,便用先天演卦連卜三卦,三卦皆主大凶。但我不知道此凶象會應在什麼地方或什麼人身上,當即便反複推演,但直至現在也沒有任何頭緒。”黑衣老者聽罷,隨手解開了別在腰間的酒葫蘆,呷了一口,緩緩道:“不論此卦應在何人何地,我等隻當守定此處,保住那娃兒和莊內眾人,便可不負青玄所托。一會,我便知會餘下六位峰首,讓他們嚴加防範。”說罷,便托起酒葫蘆淩空一拋,酒葫蘆失去重心,裏麵的酒頓時順著葫蘆口流了出來。奇的是,這流出的酒竟全都倒入了青衣人旁案的酒杯之中,一滴不露。而葫蘆,也被上麵的房梁反彈了回來,落到了黑衣老者手中,不差一分一毫。

青衣人拿起酒杯,搖頭笑道:“你這老拐,到是心大,這種時候,連喝酒也不忘在我麵前賣弄一番。”黑衣老者撫須大笑,隨即道:“世人皆知你呂岩書、劍、酒三絕。我李玄自認筆墨劍術皆不及你,唯獨這喝酒的功夫,我勢要與你比個高低。”此刻,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堂中凝重的氣氛頓時消減不少。

聽雲九峰,高聳入雲。即使在這酷熱的夏日,也不會讓人感到一絲暑氣。此刻月色清明,環境舒適。但莊內的護衛弟子卻不敢有絲毫懈怠。半個時辰前,莊內所有護衛弟子接到八大峰首的聯名手令,今晚九峰加強戒備,不得鬆懈防務,但有疏忽者,定嚴懲不貸。這樣一道如同軍令般嚴謹的手令,由八大峰首聯名發出,這在以信奉清淨無為的聽雲莊可並不多見,由此,各峰護衛弟子也不得不重視起來,加緊巡視各山口關隘。這聽雲莊的護衛弟子,共分為兩部。其一為掌旗弟子,其二為執器弟子。掌旗者,負責觀察九峰各處,而後用旗語互相傳達各峰情勢,但有入侵者,一峰得察,諸峰立知。而執器弟子,就是在掌旗弟子發現情況之後,負責持兵刃阻擊入侵者。如此互為援手,縱有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也無法輕易進犯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