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陽一聽此話,心下一震,因為這位大師兄緘口沒提到這件事嘛。但是,他卻沒有表露,而是悄悄地注意大師兄的反應。
隻見東方雄十分坦然地說:稟告師叔,我藝成之後,有一段時期,確實做了朝廷的差使,想憑師父傳授的武藝來博取功名,為師門增輝。然而,不久我就發現,這官場腐敗,仕途險惡,有真才實學,忠心熱血之人反而得不到重用,於是便棄官不幹,在西北一帶以保鏢為生。前不久,我恰好來南方,便想順便看望一下多年未見的師父。不料,待我找到師父隱居之處時,他已經……說著,東方雄伏在地上,泣不成聲。
青玄道長歎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也罷了。好,你們都起來坐下談吧。
端陽從懷裏掏出那魚腸劍匣,說道:師叔,魚腸劍在此匣子裏,可是卻沒有法子能打開它,我們來,就是請教師叔,也許師叔能知道打開它的辦法。
青玄道長接過那魚腸劍匣,反複端詳了一陣,說道:不錯,這是真的魚腸劍匣。當年,你師祖在意外的機會裏得到了一塊天上掉下來的隕鐵,那隕鐵堅硬無比,稱為天石,世上沒有什麼刀刃能鑿得動它。於是,你師祖請來一號稱神手李的工匠,就用魚腸劍為工具,專門製作了這一隻能閉不能開的魚腸劍匣。聽說,當時那神手李提出,他製作這劍匣不要一文工錢,隻要將這製劍匣後剩餘的天石送給他,作為報酬,你師祖答應了。後來,那神手李便將這剩餘的天石用魚腸劍製成了一件護心甲,當作他自家的護身之寶。可是,就在前幾年,神手李被毒殺,那護甲也不知去向。
端陽聽了這番話,怔怔的,心中卻在飛快地琢磨著,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有一根無形的線,把神手李乏死,天石護心甲,師父的血字,斷了的朱雀劍,串成了一個環。其中,隱隱地,仿佛還缺了一節,這一節是什麼呢?
東方雄在一邊有些按捺不住,問道:請問,師叔,這劍匣到底該怎樣才能打開呢?
那青玄道長斷然地搖搖頭:沒辦法,我也沒有可以打開的辦法。
這一下,可叫端陽失望透了。可是他又不甘心,因為天下的東西既可以合得上,就應該可以打得開;隻要是拚裝起來的,就一定能拆得下;既然是置放進去的,就一定可以拿得出。
青玄道長安排他們吃了一頓素齋後,分別將他們安置在兩個清淨的廂房裏,讓他們早些休息。
可是端陽哪裏睡得著,望著窗前的明月,不禁又想起了師父的麵容,想到了自己在師父遺體前許下的誓言。他摩挲著手裏的那個魚腸劍匣,心潮起伏。一個個問題,在腦海裏閃過,有的已經有了答案有的還仍然是個謎。
已經到了夜半時分了,忽然聽得房門上有十分輕微的篤篤敲門聲,端陽吃了一驚,趕緊奔到門口,從門縫裏朝外一看,原來不是別人,是自己的師叔青玄道長。
深更半夜,師叔來找自己,必定有十分重要的事情,端陽不敢怠慢,趕緊開門。
隻見那青玄道長輕聲地說道:剛才,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記得神手李為師祖製好這劍匣後,說是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打開這劍匣。我曾問他:難道你自己也沒法打開它。那神手李笑著說:我當然例夕呼。我便追問:那你有什麼辦法打開它呢?他嗬嗬笑道:我用魚腸劍打開它。我當時認為,他完全是在跟我開玩笑,因為這魚腸劍天下隻有一柄,而這一柄已經裝進了這劍匣,又怎麼能拿來打開這劍匣呢?所以也就一直沒放在心上。現在想起這件事,細細琢磨,一手李的這句話應該是真的,不過話裏藏著一個謎,我當時沒有猜出來罷了。
用魚腸劍打開它!端陽聽了,不禁將此話反複念著,這可當真是一個難解的謎哪,魚腸劍明明已經關在這劍匣裏,可怎麼又能用魚腸劍來打開這劍匣呢?但是,既然神手李說了這句話,說不定,他是有一定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