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曜一時沒說話。

燕來這個名字在他心裏被封印了好幾年,一直盡可能地不去提,可今天像是都趕在一起了似的,接二連三地想到這個人。

徐曜低聲道:“別提他。”

賴星維沒聽清,也不知道哪句話又戳中了徐曜的神經,看徐曜的臉色說沉就沉,不由得十分嫌棄:“還以為你出國幾年已經改了,怎麼還跟個酸臉狗似的,我告訴你,我可不是過去的我,別以為我怕你啊。”

酸臉狗是賴星維等朋友給徐曜起的外號,起因是徐曜過了青春期之後變得一言不合就翻臉不認人,這脾氣跟有開關一樣,好的時候像個正常人,不好的時候就是條瘋狗,逮著誰咬誰。

這時,舞臺上的燈光變幻起來,煙霧從舞臺後方蔓延,舞臺的投影設置得仿佛童話夢境,左右各有一隊穿著潔白舞服的男女優雅上臺。

賴星維隻是嘴上浪一浪,實際不敢真惹徐曜,隻囑咐一句“開始了,認真看”,趕緊閉嘴不再說話。

徐曜有些出神,看著臺上整齊優雅的舞蹈,思緒早已飄遠。

說實在的,他對芭蕾沒什麼興趣,早些年看得多是因為那段時間裏燕來這個藝術生對芭蕾有興趣,他為投其所好,跟著看了不少的舞臺。

現在早就記不清了。

那個時候,他比現在小,凡事太過自信,覺得全世界都圍著自己轉,沒有人不服他,沒有人不喜歡他。

仗著自己和燕來是鄰居又是朋友,還有一份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自以為占盡天時地利人和,誰知高中畢業費盡心思準備了一場轟轟烈烈的表白,卻在表白的前幾分鍾,意外聽見了燕來對旁人的告白。

那個旁人好巧不巧還是他的父親。

一下子,少年意氣土崩瓦解,一場表白儀式被他鬧了個天翻地覆,燕來尷尬震驚的神色成了他最後見過的畫麵。

現在,也就賴星維這樣沒心沒肺的人還不知道當初那場表白儀式的真相,換了別人,別說提起燕來這個名字,就是半點相關的消息也會刻意避而不談。

燈光暗了又亮,舞曲也已經告一段落。

賴星維在一旁鼓掌鼓得手都麻了,激動不已想要拉著徐曜一起鼓掌。

“看見了嗎!跳得太美了,我說她是仙女過分嗎!一點都不過分!”

徐曜淡淡道:“領舞第八拍的時候失誤了。”

“……啊?”賴星維隻顧著看他最近在追的漂亮妹妹,根本沒注意其他,“你別挑刺,小小失誤也是正常的,場麵這麼大,緊張不難理解,你先別說這個,剛剛有沒有看到第三排的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