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來了。
天空中,烏雲誇張的揮舞著戰旗向這個世界宣戰;狂風作為幫凶,肆虐的將戰意帶到每個角落。
一切都蓄勢待發。
在世人喘不過氣時,它一聲令下,就此開戰。
它,借著烏雲那奪人的氣勢迫近,搭著狂風的便車牽線,眨眼間就將天地連在了一起。
房中的人們紛紛緊閉門窗,站在窗前,入眼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雨海;路上的行人急匆匆的跑到屋簷下避雨,邊抖動衣服上的雨水邊抱怨這該死的鬼天氣。
雨就這樣一直的傾灑著,不理會那無數的哀怨。仿他不曾來到這世界一樣,繼續發泄著它的欲望。
它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忽的,一道白色身影打破了它的節奏,由遠而近,又迅疾的遠去,隻在地麵上那深深淺淺的水窪裏留下一圈圈踩出的波紋,還未蕩漾開,就被雨點砸的支離破碎。
“該死的鬼天氣。”白色身影一路疾馳,看著路邊的屋簷下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人,不禁心煩意亂,又埋頭奔向前方。漸漸的,消失在人們的視野。
那棟建築下空無一人,他奔到建築下方,回頭遠望,什麼都看不見,隻有肆虐的雨,在淋漓盡致的書寫著什麼叫豪邁。
仿佛,這棟建築,不是真實存在似的。人世和建築之間,相隔著另一個世界。
“真奇怪,這裏竟沒人躲雨。”白色身影躲在建築的房簷下,略微甩甩頭發上的雨水,便四處打量著身前高大的建築物。
這棟建築不知有多高,站在下麵,仰頭望去望不到盡頭,驀地給人一種無盡的絕望。
建築高聳著直刺向天空,在這片平房區裏顯得特別突兀。殘破的牆上布滿了苔蘚類植物,使得牆麵呈現青灰色,一道道貫穿牆體的裂痕給這棟建築增添了滄桑的氣息。
“看起來似乎存在很久了,也應該很久沒人居住了。”白色身影打量良久,將目光投在了那扇緊閉著的青色巨門上。
“這門,像是青銅的,現在真是少見啊。”他敲了敲,一陣沉悶的聲音傳出。又用力的推了幾下,巨門紋絲不動。“看樣子是鏽住了。”
白色身影走近巨門,前傾著身體,將耳朵貼在了門上,想聽聽裏麵的動靜。隻那一瞬間,仿佛置身在另一個世界。
狂風拍打在巨門上,發出的聲音一圈圈的蕩漾開,腦中“啪”的一聲,似什麼斷裂了,無數的記憶湧入,他痛苦的雙手抱著頭,低吼一聲,緩緩的蹲下身去。
似乎一切都靜止了,耳邊沒有了狂風的呼嘯聲,沒有了驟雨潑傾瀉聲。定格了時間,沉默了聲音。
許久,白色身影緩緩站起身,雙目中布滿赤紅,呆呆的凝望著天空,怒不可遏道:“育言,吾讓你江山,讓你王位,汝卻仍害吾之性命,此乃為何?為何…”一身白衣咧咧作響,睥睨天下的氣勢四散開來。
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淚滑落臉龐,渾渾噩噩的走進雨中,後來便失去了蹤跡。
此時,建築的高層上,一盞孤燈向長明,任憑狂風肆虐,燈火都不曾閃動。燈旁立著一位身著青衣的男子,他望著白色身影消失的地方,喃喃的低語了一句,身形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