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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掌櫃,那櫃上的夥計一個月上多少工錢呀?”胡靜平又問。
“不到一兩……”
“嗬嗬,你拿的工錢可是他們的十倍還要多啊,知道為什麼嗎?”
孔掌櫃的頭再次抬了起來,他覺得這少東家問出來的不但古怪,而且幼稚。這掌櫃的工錢當然要遠高於夥計了,更何況這裏櫃上的夥計還全未滿師呢,這學徒能拿到每月將近一兩銀子已經很不錯了。
胡靜平觀察著孔掌櫃的臉色,不禁搖了搖頭道:“看來你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你隻以為這每月十兩紋銀就是你的身價,對不對?”
孔掌櫃不語。
“我今天就解釋給你聽吧。”胡靜平站起身來打開扇子輕輕地搖著,“你這十兩紋銀,一是你的身價,二是讓你養廉,三是讓你體麵!前兩條你都合格,就是第三條你遠遠不夠格。”
孔掌櫃吃了一驚,胡靜平的話讓他聽著新鮮,但仔細一琢磨的確是這個道理,這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麵前這位傳說中的二百五少東家,而胡靜平則繼續侃侃而談:“你堂堂一個錢莊掌櫃,代表的就是錢莊的臉麵。你穿戴得體麵了,自然錢莊也體麵了。你穿戴得寒酸,那錢莊也一起跟著丟臉。這個道理你懂嗎?”
“我……”孔掌櫃的臉上一陣紅白,這個道理他的確沒想過,他是個節儉之人,以前在總號當大夥時就一直如此,不過那時候說白了還是個夥計,從來沒人交代過他要注重穿戴,所以在他的概念裏隻要穿得幹淨就行了,這衣服不是破得太厲害就會一直穿下去。這個習性直到做了分號掌櫃也沒改掉,而且也沒人提醒他這一點,所以他還是想當然地保持著以前的生活方式,錢是比以前掙得多了。卻要比以前更省了。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有好多人的生活質量並不是隨著收入的增長而提高的。
“還有,這分號的店麵是誰選的?”胡靜平又問。
“我選地,不過……是二爺從頭到尾督辦的。”
“噢。”胡靜平點了點頭,心想胡老二和孔掌櫃倒是一路人,都很保守也很勤儉,但有時候卻非常的目光短淺。
“我想,你當初之所以不選前麵那條鬧市大街租門麵是考慮到這裏租金比那邊便宜。而兩條街隔開又不遠,交通也便利,所以權衡下來還是選擇了這裏,是不是?”
“是……”孔掌櫃發現自己的額頭上開始冒汗了。
“嗬嗬,你當時一定頗為得意自己的選擇吧?”胡靜平又回到太師椅上坐了,拿起桌上的茶碗輕輕抿了一口,見孔掌櫃低頭不語。不禁輕歎一聲道:“孔掌櫃,
節儉的確是美德,但在生意上有些錢是絕對不能省的。咱們胡記錢莊地確是塊金字招牌,但酒香也怕巷子深啊。你別以為這裏離那大街沒多遠,但有些人就不願意走這點路。而且咱們門前地方狹小。一般的馬車連頭都掉不過來,他進了這條街之後想出去就隻能一直向走,而前邊那出口遠著呢。你說,家裏有馬車的誰願意上這兒來?那即便是坐轎子過來的轉身掉頭也不方便呀。你讓人覺得不方便,那人家自然不肯來,況且那條大街上就開著信和的分號,我沒說錯吧?”
“是……”孔掌櫃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被一個從來沒經手過錢莊業務的人如此教訓當真是件很沒麵子地事情,雖說聽起來是有那麼點道理,但誰知道他是不是借題發揮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呢,若真如此,那這日後的日子還真是不好過了。
“還有……”胡靜平絲毫不在意孔掌櫃的臉色,“這裏的夥計都是你的徒弟吧?為何一個個都是死氣沉沉地?”
孔掌櫃抬起頭來,顯然他覺得胡靜平橫挑鼻子豎挑眼終於挑錯地方了,這些夥計都是他精心調教出來,無論在哪方麵都是無懈可擊的,“大少爺。咱們胡記錢莊對夥計的要求一向都是謹言,慎行。總不能象那茶樓的夥計般大呼小叫竄上跳下的吧。”
“唔,你這話隻說對了一半。”胡靜平點點頭,“你那是把在總號養成的習慣帶到分號了。不錯。總號門臉大。氣派大,進門就給人一種氣勢。夥計們一個個配合著這種氣勢也都端起了身段。俗話不是說店大了就能欺客麼,而有些客人還就是喜歡進這樣的店。但是你別忘了這裏隻是一間小小地分號,難不成店小也能欺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