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靜平開門見山,直接把婚事提到了議程上,而聘禮,他是下了大大的一份,大到一輩子愛財如命的張閣老也暗暗吃驚,暗暗驚喜。張閣老很清楚,自己地女兒是非胡靜平不嫁,而胡靜平現在要錢有錢,要勢有勢,這門婚事根本沒有不答應地理由。
但畢竟曾經是官宦之家,而且還是顯貴,他胡靜平布衣一個,張閣老地架子還是擺一擺的。所以胡靜平一提婚事,張閣老是笑而不答。卻把躲在屏風後麵偷聽地張苕雪急得要死,一把拉過和她一起在偷聽地張望祖,低聲吩咐道:“哥,你出去幫著給父親台階下,讓他今天就把婚事給定下來。”
張望祖頗有些不滿地看了妹妹一眼,輕聲道:“沒見過你這麼急著把自己嫁出去的閨女家,他胡靜平有什麼好?就是錢多點而已,以前看你不是個貪財的主兒啊。”
張苕雪一推她哥哥:“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自己出去了。”
“得得,我去我去……”張望祖還真是怕了這個妹妹,盡管心裏不樂意,還是堆起笑臉走了出去。與胡靜平見禮後,轉身對張閣老說道:“父親,胡大少爺剛才一番話說的是情真意切,實在是令人感動。我看。您就答應了吧。”張望祖一邊說,一邊使勁地使著眼色,嘴巴又衝屏風後麵努了努,那意思是再不答應的話,張苕雪可就衝出來了。
張閣老會意,既然兒子出來給台階下了,那就下吧。於是咳嗽一聲,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囑咐胡大少爺幾句話。”
“您請講。”胡靜平躬身道。
“我們雪兒自小嬌生慣養,長這麼大從來沒受過委屈。嫁到你那邊,錦衣玉食我想你是少不了她的。但……”張閣老故意拖長了語氣,看了胡靜平一眼,“但你是已有妻室的人,我不想雪兒在名分上受什麼委屈,懂麼?”
這話胡靜平是料到了。所以他是有準備地。“請您老放心,在我眼裏妻妾無大小之分,都是我胡靜平此生最愛的女人。”
這話一出口,張閣老微微點頭,而張望祖則麵露羨慕和嫉妒之色。胡靜平老婆之多。之漂亮,之能幹已被天下人廣為傳誦,任何男人聽了心裏難免癢癢,張望祖也不例外。這一次自己那既漂亮又能幹的妹妹也要嫁給他了,他能不羨慕嫉妒麼。
於是張家收下聘禮,這門婚事便算成功了,胡靜平見好就收。當下告辭,抬腳剛要走,就聽屏風後邊一個脆生生地女聲道:“靜平,我送你。”
張苕雪飄然而出,挽住胡靜平胳膊,對自己的父親和哥哥莞爾一笑:“我送送靜平,你們留步吧。”
張閣老與兒子對視一眼,同時尷尬地一笑。望著兩人走去的背影,張望祖酸酸地說道:“一個布衣生意人,居然有能耐娶到了我家雪兒。這世道……”
張閣老轉身在太師椅上坐了,端起茶碗吸了一口茶,清清嗓子,不緩不慢地說道:“剛才你怎麼不這麼說呀“剛才……”張望祖臉上一窘。“剛才是雪兒硬逼著我出來打圓場的。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張閣老瞪了兒子一眼:“你個沒出息的東西,做任何事情都沒有主見!看看雪兒。她最清楚什麼樣的男人是自己該嫁的。我們張家今後若想太平無事,還真就離不開他胡靜平地照應。”
“他胡靜平不就是有幾個臭錢麼,有什麼了不起……”張望祖還是有些不服,低聲嘟囔道。
“你懂個屁,你知道他和皇上地情分麼?你知道這次皇上賜了什麼給他麼?”張閣老罵道。
張望祖抬頭看著父親,表情有些迷茫,他還真不知道。
“皇上賜了他免死鐵券,這日月國開國以來,被賜免死鐵券的他是第一人,這是多大的恩榮啊。”
張望祖撇撇嘴:“那有什麼用,一般人好好地誰會去犯事?這玩意中看不中用,還不如要個官兒當當。我也真是奇怪了,他胡靜平幹嘛不問皇上要官兒當,他現在一個布衣,怎麼看怎麼寒磣。”
“這就是他高明之處啊……”張閣老忽然歎道:“原本我也以為胡靜平會向皇上邀功請賞,卻沒想到他肯急流勇退,做回自己地本分。這樣的人才是真正地聰明人,和他做親戚,我們張家日後也可永保平安……”
張望祖多少有些聽明白了,想了想,說道:“他是以退為進,讓皇上更寵他?”
“不是以退為進,而是全身而退,讓皇上不得不永遠寵著他。”
“噢……”張望祖用力點點頭,總算是全明白了。
張苕雪將胡靜平送到府門口,柔聲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覃州?”
“你什麼時候和我走,我就什麼時候回覃州。”
張苕雪一笑,“那我明天跟你走呢?”
胡靜平也一笑:“那我明天就回覃州。”
“好,回去我收拾一下,明天就和你走。”張苕雪說道。
胡靜平連忙擺手:“別別,我開玩笑呢。咱們還沒辦喜事,怎麼就能走呢?”
“我根本沒想過要辦喜事。現在我們張家失勢,以前天天登門來拍馬屁都不見了,很多人都在看我們張家笑話,我可不想讓他們以為我是貪圖你地錢財才嫁給你的。況且你現在聲名在外,你辦喜事那些勢力小人肯定會來捧場,我看見他們就想吐。所以,這個喜事我不想辦。”
難得看見張苕雪臉上露出不忿之色,胡靜平笑了起來,拉起她的小手輕輕拍了拍。“喜事一定是要辦的,不然我沒法對你爹交代。至於來賓,你可以選擇你願意見到的人,這點完全由你來做主,好不好?”
張苕雪搖搖頭:“如果你真讓我做主,那就別辦什麼喜事,咱們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裏。”
“這不太好吧……”
“你這人怎麼變得婆婆媽媽起來了?你再這樣我不嫁你了。”
“別別,我不婆婆媽媽了,我全聽你地,隻要嶽父大人不來追殺我,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胡靜平苦笑道。
“放心吧,我爹全聽我的。那就說好了,明天一早你來後門接我。”說完,張苕雪轉身快步走了。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胡靜平不禁輕輕感歎一聲:“真乃奇女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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