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這服務部怎麼回事兒,明明答應我下班前回複我的,居然放我鴿子,豈有此理”,現在頂著一頭亂草踩著高跟鞋跟沒頭蒼蠅一樣在麵前亂轉的“黴女”是我的同事兼好友郝眉,平常挺溫柔可人的小美女,隻是每次一遇到事情就會整個人煩躁不安,在辦公室是出了名兒的“臨時炸藥包”,大家茶餘飯後都會開玩笑說,“下次XX部再整幺蛾子,我們就直接扔郝眉了”。
現在她就是腹背受敵狀態,客戶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地催,結果服務部負責的人提前下班閃人了,她不得不承受客戶的電話連環轟炸,等陪完小心,把氣兒撒到桌子和垃圾桶上,慢慢平複到淑女狀態後,扭著小蠻腰來到我的桌旁,兩眼淚汪汪地開始走可憐路線,
“穎,人家今天被客戶罵,被服務部仙人跳,身心受創嚴重,求大餐安慰”,附帶飛吻加星星眼。
“親,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昨晚9點56分大概30秒時某人說今天開始減肥不吃宵夜的。”
“親,拜托,難怪你沒男人,要不要這麼變態,連幾秒你都記得這麼清,”郝眉扭著她的十幾公分的高跟鞋又回到座位上開始學著誌玲姐姐的嗲音打騷擾電話,
“親愛的,晚上有空一起吃晚餐嗎?”
“對啊,晚餐還沒有吃呢,我們公司也沒有慰問餐。”
“好滴好滴,馬上下樓等你哈,麼麼噠,一會兒見。”
“哈哈,搞定”,一掛電話立馬從令人雞皮疙瘩掉一地的嗲音中恢複到中氣十足大姨媽音的郝眉興奮地衝回來,很鄉村幹部地一手叉腰,一手用力拍拍我桌上的那疊材料,“趕緊收拾收拾跟姐去吃大餐。”
抬起頭瞟了眼她眉飛色舞的樣子,真懷疑剛剛在那裏暴跳如雷的人就是她,這情緒收放自如的能力我是拍馬難及啊,理了理手裏厚厚的一遝資料,無力地朝她揮揮手,“我還要加班完成這些報表錄入,要不然明天沒法跟“太後大人”交代,您悠著點兒,別又醉酒半夜打電話騷擾我,我會定時關機的。”
郝眉頓時跳起來狠狠地戳了下我額頭,在我反應過來反擊前提著包包跑出了辦公室,望著她跑遠的背影,真懷疑她穿的是假高跟鞋,十幾公分,跑的如履平地,明顯不符合XX定律嘛。
隨便啃了幾口早上剩下的麵包繼續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周圍的同事已經走的差不多了,中途我也隻是抬頭跟大家揮揮手道再見,快10點的時候終於忙完了手頭的工作,伸伸懶腰扭扭手指,眼睛瞄到日曆牌的時候卻忍不住愣了一下,時間過的好快,轉眼又一年過去了,
拿出手機開機,一條條短信歡快地跳進來,
“親愛的穎兒,生日快樂,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穎寶兒,坦白從寬,都過了24歲大關了,男人找到沒有?嘻嘻嘻嘻,最後我代你許下生日願望,給你一個優質好男人吧,哈哈哈哈”
“寶貝,生日快樂,生日禮物應該已經寄到了,記得看郵箱哦,愛你的爸爸媽媽”
“還在加班嗎?生日快樂,有空出來喝一杯吧。”
……
一條條瀏覽著,笑著,有什麼卻漸漸模糊了雙眼。
就在她想收起手機起身回家時,一條短信突兀地跳出來,陌生的號碼,很簡單的四個字,淚水卻潸然而下再也阻擋不住。
“樂快日生!”
模糊中,仿佛一切又回到了那個夏天,炎熱的烈日下,高喊的英語口號,浸透衣衫的汗水,那天大姨媽來襲,早飯又沒有吃,剛跟著學生們跑了一圈身體就吃不消了,暈暈乎乎地隻剩下本能在驅使著自己往前跑,在經過一個柱子時大腦沒能及時反應過來直衝衝地就撞上去了,徹底暈過去前隻知道大概自己製造了一起兵荒馬亂。
在醫務室的床上醒來時,大腦還是有點混沌,印象還停留在跑步那會兒,行動指揮大腦,就要翻身接著跑,結果一個不穩就從床上跌下去,跟著一同跌下去的還有另一個身影,並很光榮地當了我的墊背。
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身下,一轉頭就對上一雙澄澈卻滿是羞惱的眼睛,遲鈍了一會兒等大腦歸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頓時掙紮著從他身上爬起來,一臉尷尬地對著還在地上的男生不停鞠躬說“對不起”,我後來想也許就是那次印象太深刻,以至於後來很長時間司棋都把我和“笨蛋”劃等號,對我做什麼事情都不放心,事必躬親的。
司棋也是倒黴,我暈倒在柱子前的時候他剛好跟他們班級跑圈到我麵前,其他都是學生,就他跟我一樣是助教,責無旁貸地抱著我去了醫務室,據後來我們班裏的女孩子們打小報告,那天我可是成了全夏令營所有單身女孩子羨慕嫉妒恨的對象,甚至應該對之後幾天發生的司棋麵前有女生突然暈倒的事件負責。我很想說我是無辜的,不過沒人搭理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