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的時候,幾乎懷疑自己回到了大二的那個暑假,司棋修長挺拔的身影還籠罩在我的頭頂,對我說,“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彼此更了解呢?”
望著頭頂的白色吊燈發了會兒呆,自嘲地笑笑,我當初真不該給你機會的,混蛋。
清晨給自己預留的時間不是很充裕,沒有時間和閑心發呆了,如果不能立馬忘掉那就一點點抹除吧。快速地穿衣洗漱匆匆趕到公司,還好還好,趕在20:59:47打了卡,至少年末的考勤表上數字會好看一些,不會一路飄紅分外醒目了。
經過郝眉座位的時候把一份順路從“曹記”包子鋪買的一份包子丟她桌子上就趕緊到自己座位上坐好,我已經感受到“太後大人”的“死亡射線”毫不留情地朝我射過來,直到我把包子藏到抽屜裏,拿出電腦來裝模作樣地開始整理報表數據,才感覺到頭頂的120萬伏電壓撤走了,嘖嘖,這功力還真是得漫長青春歲月積累起來的,一般人可做不到靠視線實現壓力轉換。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時分,報表做的是頭昏眼花,肚子空城計唱了一早上,在“死亡射線”輻射範圍內硬是沒敢把包子拿出來吃,現在看到圓滾滾的包子是分外親近啊,可是我剛剛咬開包子厚厚的外皮,郝眉就踩著恨天高搖曳地走過來,不等我詢問,她隨便找了旁邊的座位坐下就開始吐槽,“鬱悶,上個廁所方便都能遇到討厭的人”,額,我含著嘴裏的包子皮瞬間停止咀嚼的動作,無語地看著郝眉,可不可以不要在人家吃包子的時候談廁所密事啊,真是的。
無視我的不滿和抗議(雖然隻是通過眼神),郝眉繼續說她的話題,“你猜我聽到什麼?Catherine又在說她媽媽買了什麼多好多貴的化妝品,用了後多麼年輕漂亮身材好,她爸又參加了什麼高級研討會,切,又不是你做到了,難道不會反襯托的你這個小職員更low嗎?別人會怎麼想,你爸媽那麼厲害你怎麼不行啊,不是沒遺傳好就不是親生的。”
“大姐,你會不會太憤世嫉俗了點兒。”
“誰讓我上了5分鍾廁所她就說了5分鍾的,如果我出現了腸胃問題都是她害的。”
“嗯,如果我出了腸胃問題都是你害的,”說完這句話也不再管她朝電梯走去,路過垃圾桶的時候我把一袋僵硬的涼包子扔了進去。郝眉向來是油鹽不進的主兒,飛快地追上我就勾肩搭背地向外走,後來我被可恥的某人蹭吃了一頓午飯,原因居然是彌補她一周沒有吃到淩大神愛的早餐的補償,暈倒,他出差難道我還攔著他不成,厚臉皮的家夥。
回到辦公室就開始進入戰鬥模式,除了敲擊電腦鍵盤的啪啪聲外就是打印機輸出紙張的聲音,在這裏永遠都是單調的旋律,不管牆上貼了多麼炫目多彩的圖片和鼓勵語,在我眼中辦公室的背景色永遠都是灰白的,一成不變的灰白。
其實萬事無絕對,郝眉絕對算是我認識的人當中自帶色彩的人,倒不是說因為她穿的鮮豔光亮,她總能在我沉浸到灰白色調的大背景中時冷不丁倒一桶顏料下來,讓我覺得荒唐無奈的同時心裏又對她心懷感激,總之很複雜的情緒。
差不多下午3點時候“太後大人”準時去開例會了,郝眉看到她走出拐角視線範圍後就飛快地乘著椅子滑到我旁邊,還沒開口呢自己就捂著嘴樂個不停,這家夥時不時地就抽風幾次,我對此都見怪不怪了,繼續淡定地在電腦上麵敲著無數看似有意義仔細瞧又沒有邏輯的一串串數字,等她想說或能說的時候自然會說,我是一丁點兒都不著急。
看我如此淡定的樣子,郝眉果然不爽了,戳了戳我的胳膊一個勁兒的嘀咕“你可真沒勁”,稍稍發泄完小情緒後不知道又想到什麼,兩眼就彎成了月牙,更湊近我點兒帶著明顯的笑意說道,“哈哈,我今天終於扳回來一局,你猜我在廁所又碰到Catherine的時候對她說了什麼?”
“?”
“我說,Catherine,你天天說來說去都是別人的故事,你的故事講來聽聽如何?唉吆,你是沒有看到她當時的表情,跟吃了100隻死蒼蠅似的,笑死我了,噗……不行了,我得再笑會兒。”
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笑的前仰後合的郝眉,繼續和無聊的數字做鬥爭,嗯,似乎這裏用VLOOKUP公式操作會更簡便一些,莫名的,心情似乎比剛剛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