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來的人正是已有一年不見的暗樓樓主。
韓恕看著坐得筆直的黑衣少年,腳步頓了一下,坐在左邊的子夜還是一身幹爽利落的黑衣,筆直漆黑的衣袖襯得那瑩白如玉的手更為突出,不知為何,明明她的手修長美麗,他卻覺得有些冷,再看看她似有笑意的臉,他大步走到她的對麵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下,問:“你,這一年去哪裏了?”
“修煉。”
韓恕看了一下她,卻發覺他竟然看不出她的等級,難道她也已經是劍尊了?他自己本來是高階劍帝,在這一年之內又拚命的服下了很多丹藥,拚命的修煉,突破成為劍尊並不意外,但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一年前琉璃還在的時候她隻是低階劍帝吧?琉璃死了之後,她入魔,實力暴增到什麼等級他倒是不清楚,入魔之後的等級不能和自然修煉的相比,那種根基不穩的提升隻是暫時的。但是,此刻的她不像入魔的樣子。
“琉璃的身體呢?”一年前,兩名劍尊闖入慕容家,將他、毒醫還有慕容雲天三人擊成重傷,強行帶走了琉璃,想也知道他們是為了誰,子夜也是從那一天起就失去了蹤影,他還以為她已經出事了。前不久得到她的消息,他就立刻趕來這裏。
“消失了。”子夜臉色更加蒼白。
“你什麼意思?”
“他的身體消失了。”
良久的沉默後,韓恕問:“你有什麼打算?”
“讓司空家和水家的人徹底消失,還有那皇帝的位置估計也坐得太穩了,既然他敢包庇司空季和冒犯琉璃,不付出代價,怎麼行呢?”子夜微笑。
韓恕看到她臉上的笑意,渾身一顫,那清華高貴的臉上的微笑怎麼會讓他覺得很恐怖?
“好,我的人會全力配合。”
“嗯。”子夜點頭。
韓恕離開之後,子夜聯係了秦隨,吩咐了他一些事後也離開了茶館。她回到了慕容家,暗中看了琉璃的父母一眼,發現他們除了瘦了一點,悶悶不樂之外,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就靜靜的離開了。殘夜在一年前被楊縱擊成重傷之後,傷剛剛好就離開了慕容家,回到了山上療傷修煉,也有一年多沒有出現了。而她的母親一直都呆在暗衛總部守著沐聖陽,倒也沒有什麼事,知道沐子夜沒事之後,烏雲密布的心才有些光亮。
知道她的親人都安好之後,子夜才放心,看著皇宮的方向,詭異的笑了一下。
××××××××
寒冬季節,千岩城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東霜國的皇帝雲燁批閱完奏折之後,按著痛得厲害的頭,煩躁的揮退一旁侍候的人,早早地安寢了,他這頭痛的症狀已經持續了一年多了,那些太醫全都沒用,連他為何頭痛的診斷不出,更別提醫治。
他被這撕裂般的痛楚折磨得生不如死,連那些所謂的神醫也完全沒有辦法,到底是誰給他下的毒?又或者詛咒?虧心事他做得多了,但是一年前的話,他隻想到了一件,那就是他帶走了慕容琉璃的屍體,難道這皇宮裏有慕容世家的人?想到此,皇帝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看來這慕容家不能留,反正四大家族已經被沐子夜毀去了一個,那麼多毀掉一個也並無大礙,如今的四大家族不可能站到一邊,這就是機會。
想到此,他坐了起來,正要下床,卻被丟進來的物體打斷了動作,他下意識的往右邊一閃,然後看到了在龍床上軲轆的轉了一下的東西,那赫然是一個頭顱,他正要找的楊縱的頭顱。
那頭顱上的血飛灑到明黃的床單上,還有幾點濺上了來不及避遠的他的臉上,那種血液的溫熱讓他駭然,楊縱是剛剛才死的,但是一個中階的劍尊竟然被讓不動聲色的殺了,那來人的實力到底有多高?
即使知道他把影衛叫出來也沒用,但他還是忍不住喝到:“來人!”
四周靜悄悄的一片,他隻透過窗戶聽到了窗外的雪簌簌地隨風飄落,心底一陣發涼,人呢?都到哪兒去了?
“嗬。”一聲冷笑傳來,蓋在熒光燈的布被揭開,寢宮慢慢的亮了起來,然後他看到了窗邊那黑色的身影。
“你是誰?”
“雲燁,你都派人尋了刺殺過我,竟然還不知道我是誰嗎?”
來者的聲音帶著一點戲虐,但更多的是令人身體發冷的寒意,被直呼名字的皇帝不悅的皺眉,從來都沒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就連楊縱也不敢隨便的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