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天穹之上，數不清的天兵天將動了起來。最中央的一名天將率先將手中長槍指向地麵，迅速降低了高度，他四周圍的天兵們與他一同下落，身形卻落後了半拍。很快，上萬的天兵天將擺出了一個高有數百米，直徑接近千米的扁漏鬥陣型，戰車與駿馬整裝待發，最下方的尖端距離地麵不過百米，這個距離對於雙方幾乎觸手可及。
“列陣！”
白林嘯一揮手，身邊的一名青色甲胄的妖一聲大喝，所有的妖都動了起來，擺出對敵的陣勢。
與此同時，不遠處對麵的妖也做出了幾乎相同的動作。
那個小子，還是有兩手啊。
白林嘯看向對麵的陣型，擺的也是有模有樣，心中對於白煜的估計高了些。
就在這時，一名金甲天將從陣中飛了下來，懸停在幾十米的空中，向下麵喊話道：
“下麵的妖眾聽著！我天庭愛惜天地聖靈，不願妄犯殺戒，於是我軍決定，讓我們之中選出三人，一決生死，敗者聽勝者吩咐，如何？若是有意，遣人來談！”
說完，那名天將也並沒有離去，盤坐在空中靜靜等待了起來。
白林嘯轉頭問道：“綰如，你看如何？”
孫綰如沉吟半晌，說：“可以考慮。我們兩方聯手，對上天庭大軍的勝算也是不多，若是天庭真的準備信守承諾，一試也無妨；就算準備毀約，也並無太大影響。更何況，天庭說‘敗者聽勝者吩咐’，想必也是對我們並無動手的想法。”
“何以見得？”
“大人，若是我方勝出，您準備如何？”
白林嘯沒怎麼猶豫就說：“立刻離開此處。”
“為何？您可是為了翳螈而來。”孫綰如追問。
“如今天庭大軍在一旁虎視眈眈，搶到翳螈已是極難，就算天庭準備信守承諾，若是我要求白煜將翳螈交出，天庭也不可能死守那種口頭承諾，必定會出手。如此一來，強求翳螈，還不如保留我軍實力，在我們自願撤退的前提下，天庭也不敢妄動，畢竟人界本就是妖的天下。”白林嘯說。
“是的，更何況白煜也並不簡單。”見白林嘯點頭，孫綰如繼續說，“這樣一來，我們會選擇撤退，本就為了逃命的白煜在勝出後想必也不會死磕，而是選擇撤退，若是天庭勝出的話……他們本就處於優勢，若是真的準備開戰的話，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
“也就是說，天庭此舉完全是為了避戰？”白林嘯很快掌握了孫綰如話中的意思。
“正是。他們的目標應該是那個天材地寶，在這裏與我軍開戰並非他們所願，而且……”孫綰如摩挲著下巴，“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翳螈對他們的誘惑，似乎還不如那樣天材地寶。”
“這……怎麼可能？！”白林嘯一驚，“難道是我走了眼……”
當初是他決定以翳螈為重心，隻是派遣一些人手去調查那股波動的，現在聽到孫綰如的分析，忍不住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還不清楚，這隻是推測。”孫綰如搖搖頭，“隻是根據那個仙人的態度，有了幾分想法，現在的情形又有幾分證實了我的推測罷了。”
白林嘯點點頭：“那麼，可以考慮派遣人手出陣了。”
“我對軍中的各位實力並不熟悉，這點就交給大人來安排了。”孫綰如說著，微微垂下了眼簾。
“嗯。”白林嘯微微一笑，對於孫綰如的做法，他很是滿意。這孩子幾百年來跟在軍中曆練，雖說吃了不少苦頭，卻勝在聰慧，對於各種事務和做派都學習得很快。就像方才的那番分析和態度，比起他身邊一些跟隨多年的老謀士都是要分析得更加犀利和冷靜，哪像是一個新丁。他真是越來越離不開這孩子，也越來越不後悔當初力排眾議，讓她跟在他身邊學習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