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的停下腳步,蹲下身去從地上抹了一把土掩蓋住自己白一片黑一片的臉龐,占時我還不想讓更多人看到我的真實麵貌。
已經換掉紗衣披著粉色披風的穆麗絲從廊柱後麵轉了出來,大而深邃的眼睛不善的盯著我。
“我問你公子留你都說了什麼?”她的漢語說的很好,連這一句問話都充滿了洛陽城貴婦們常用的尖利口吻。
“隻是問了一些不相幹的話,”對於這樣驕橫的女人我沒有必要去編一個謊話,我的話隻說了半句便不想在說下去,點了點頭扭身離去。
“你、好你個小木子,姑娘我問你話你居然敢走!”惱羞成怒的穆麗絲大美女蹬蹬的幾步追了上來攔到了走廊的盡頭。
我隻好停下情緒有些煩悶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不等她開口我第一次用毒辣的語言堵住了她,“那麼想知道,你晚上爬上三公子的床不就什麼都明白了。”
“你、、”被一個表麵還是少年的我挑的那麼露骨,穆麗絲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雪白的臉在這樣的天氣下更顯煞白。
沒有時間去理會一個失落的女人,妓女者本身就比正常人低上一級,就是存了什麼幻想還是早早的打掉為好,否則到頭來愚身愚心。
木蘭院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靜,屋內施施姑娘在丫鬟的伺候下捧著書正看的入神,一旁紅泥的小爐上正燒著水,穿著暖襖的綠衣丫鬟靠在桌上正盯著壺口冒出的白煙失神。
我輕輕的推開房門,這時外麵飄得雪便落到溫暖的地毯上眨眼即逝,江南人女子普遍的嬌小玲瓏,施施姑娘有一張讓人看了就生好感的臉,清麗脫俗眉眼更是溫婉的好似大家閨秀。
我不止一次的在心底為她歎聲,犯官的女兒不同於其他的煙花女子,像她這樣官妓身份的便是有人來贖身也是不行,所以隻能終身直至老死也不得出了窯子一步。
“昨個的書還沒有看完不知道姑娘有沒有給我留著。”我踏進房間隨意的盤腿坐到一邊的軟鋪上問道。
看見我自顧的坐下小丫頭回了神了:“你怎麼又坐到了小姐的軟墊子上,別給小姐弄髒了。”
“無礙,石榴你先出去。”施施笑著放下手中的書邊轉頭遣小丫頭離去。
“每次都這樣!”石榴嘀咕了一聲不甘不願的出門進了偏房。
直到石榴的腳步聲不複得見我才卸下那副悠閑的神情,手中的書本隨意的扔到一邊仰麵看著眼前的柔美的少女,“我本不想動用那股勢力的,那是留給你的。”“出什麼事了嗎?”眼前的少女截住了我的話憂心的望著我。
“不,沒有什麼事,我想離開所以必須抽出一部分的人力。”
細嫩柔美的脖頸低下又很快的抬起,施施柔美的小臉苦笑:“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其實就算是離開我也回不到從前了。”
我本平淡的小臉上也跟著溢出一絲悲戚看著她卻找不到安慰的話,我知道所有的解釋在這個失了心得少女麵前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從你第一次站在我的麵前我就知道你是個有秘密的女孩子。”看到我的無言施施眉眼反而平和起來了:“三年內你不止一次的幫助我避過劉公子等人的折辱,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太多的與你這個年齡不同的淡然,你後來既然肯告訴我你女子的身份,那麼現在、、木槿,你能告訴我你要去哪裏嗎?”
不知名的力量四處在找辛婆婆,唐朝酷使我早有聽聞史書上均是對這些人發指的手段大肆描述,我不能讓現在一如所有的辛婆婆落到那些人的手中。而今天,三公子眼中的神色我看的分明,我不知道他對我懷著什麼樣的目的,我退卻了。
不論是什麼地方一個人想要過平淡的日子都不是絕對的,那隻是單純的人單純的想法,這個世界貴賤分明,稍有勢力的人想對一個毫無背景的做些什麼再簡單不過了。我們都該明白,安穩的生活隻在自己有了可以保護自身安全的勢力下才有的奢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