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是一個閑散王爺,隻是掛了一個封號而已,其實朝廷並沒有賦予他多大的權利,事實上每個李氏宗族的子弟都被限製了政權,就拿上次砍頭事件來看,三公子出了那麼大的力,女皇也隻是賞賜了金銀玉器,最後臨淄郡王還是一個郡王,不過得了一些物質的獎賞罷了,可見武則天對權利抓的有多麼的緊,武氏虎視眈眈緊盯著李家,可她卻防不過一波波李家舊臣的暗藏心機,最終江山還是李氏宗族穩坐皇位。我此時想起這些隻因亭中李家三兄弟的談話,下人在亭中設了軟塌,三公子、六叔、李隆業均閑適的倚在各自的榻上,沒有丫鬟美婢相陪隻有麵冷高大的漢子侯一旁。
透過亭外層層的輕紗裏麵的身影淡淡嫋嫋,今日天氣晴好,青嵐推著我在郡王府的院子溜達了起來,其實我這個位置離那個建在半山腰的小亭距離有二百多米,一則我耳目異常聰慧遠距離的說話根本就不能防的住我,二則這座八角小亭建在半山腰。高處順風,本來我就聽的就極為的清晰,這下被風送過來竟連六叔的冷笑的聲也聽的分明。
他冷笑過後說道:“你自己的野心何必拉上那個女人,上官婉兒親近於你,你何嚐不知道她別有用心,昨晚你提前離開別院就是去見她了吧。”
三公子沉默了一會說道:“從今天後,她不會來了。”
“什麼意思,不會是換個地方重新培養感情吧!”六叔這句話嘲諷意味濃重,可那人卻沒有動怒,隻有清冷的聲音帶著豁達又似諷刺:“大哥多想了,上官婉兒隻是弟幼時倚靠過的溫暖,這宮廷裏都是利用和暗害從來就沒親情與溫暖,我不過是念在幼時交情才跟她糾纏了這麼久,如果她再不知好歹、、”三公子的話沒有說完,但亭內的人都知道他接下來想說的是什麼。
六叔噙著慣有的放蕩不羈又道:“那我們的姑姑呢,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小心到最後惹火上身。”這句話算是善意的警告吧,我聽見三公子淡淡的笑了一聲:“不勞你掛心。”
聽著亭中好似無關緊要的話,我淡淡的在心中想著,今年是我來到唐朝的第四個年頭,那麼今年到明年必定是暗潮洶湧的一年,上官婉兒和臨淄郡王關係破裂奠基了日後她慘死的引子,三公子和太平公主與虎謀皮、也隻是轉移她的注意力罷了。
李隆業呆在亭內一直沒有插上話,停了一會我就聽見李隆業退出來的聲音,那個長得一副娃娃臉的可愛少年從紗帳後鑽了出來,他穿著一身時下裏貴族圈最流行的寶藍色精致衣袍,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少年並沒有三公子麵如中秋之月的泱泱風華,也不似六叔放蕩不羈外表下的妖美風情,他的容貌在皇家俊男美女之中隻能算的上清俊,不過難得的他卻有一雙皇室眾人絕對不會有的眼睛,這雙眼睛透明清澈,讓人一看之下便能猜測到他的喜怒哀樂,他的肌膚像陶瓷一樣白皙薄弱,精巧的嘴唇兩側酒窩深深看上去煞是可愛。
視野開闊的山腰上,李隆業一眼就看到了下麵的我和青嵐兩人,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就小跑著下了矮山,朝著我這邊走了過來。我看著他想起了初進皇宮的那天,可愛少年發現了鬼祟躲在樹上的我和六叔兩人,還有他最後回頭擔憂的看我那一眼。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安樂公主口中所指的奸臣之女就是我了吧,這件事雖然因他而起,我卻討厭他不起來,紙包不住火、不過是提前挑明了而已,況且現在我還好好的活著。
看著他走過來我微微坐起身子:“彭城郡王!”“不用多禮!唉”他以為我要站起來忙跑上前去按住我肩膀,我看著他感謝一笑,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我不良於行的雙腿:“真對不起啊,是我害的你變成這個樣子,如果我沒有偷那張畫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都是我!好好居然讓裹兒姐見了那張畫像。”
我不在意的說道:“郡王多禮了,木槿沒有怪罪任何人的意思。”
“可是你誤會三哥了呀,雖然那畫是三哥畫的,但他卻沒有一點害你之心、、”“等等!”我打斷他極力為三公子開脫的話語,驚訝的說道:“你說那畫是郡王畫的,不是六叔嗎!?”那晚六叔問我知道那畫是誰畫的,我還以為是他自己,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