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青嵐應了一聲,須臾便聽輕緩的腳步聲從外門繞了進來,映入眼簾的侍女圓圓臉,彎彎的眉毛下有一雙靈動的大眼,大約有些緊張,平時活潑的性子一下子收斂了起來,進來後低眉順目的行了禮,叫了聲公子,便充當啞巴站著不動了。
是簌簌!我神色複雜看向身邊的男子,他臉上有著淡淡的疏離感,淡淡開口:“你抬起頭來。”
“是,公子!”簌簌抬起臉,仍是不敢直視李隆基,半垂著眼睛,緊繃著嘴唇顯示她內心的不安。
“你進府有幾載?”李隆基問。
“奴婢八歲入府,現年十五,已有七載。”
“你可知我為何單獨召見於你?”
簌簌聞言,立時誠惶誠恐:“不敢讓公子示下,奴婢有罪,沒有侍候好姑娘,以致姑娘受寒傷風,公子便是要仗斃了奴婢,奴婢也斷不敢有怨言。”
李隆基皺起了眉頭,不耐喝道:“你好大的膽子!”
簌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看著眼前一臉怒容的李隆基,誠惶誠恐的簌簌,我麵上雖然一派平靜,其然已經一片波湧,他、、是什麼意思,是發現了簌簌的不忠,還是、、
我不願多想,其實到現在這個地步,我已經無所顧及了,隻是,這個丫頭怕是要被我連累了。
李隆基冷哼了一聲,叫來侍衛:“照顧主子不利,包藏異心,據實隱瞞,杖責三十,趕出去!”
兩個孔武有力的侍衛一左一右就要將簌簌拉出去,我忍不住站起來,胳膊卻被人拉住。
我回頭:“我自己的身體難道還要別人左右,又關他人何事?!”
他沒有回答我,隻是神色略有隱晦,溫柔卻又不容拒絕的將我拉入懷中。
我正氣惱,這時青嵐從門外進來,還在十步遠,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奴婢識人不清,不知這賤婢包藏禍心,險些害的姑娘受她唆使,奴婢願自領懲罰,望公子成全。”
李隆基道:“準了!”
青嵐從地上爬了起來:“謝公子!”低頭出門,自領罰去了,從進來到出門一直沒有抬起頭來。
我突然無話好說,隻得歎了一聲:“簌簌,她是李成器的人。”
李隆基摩擦著杯口,輕輕沾了一口:“正是因為如此,我才給他留了顏麵,沒有將此女處死。”
真是留了顏麵嗎?我笑了一聲,沒有接口。
這件事就到這劃了句號,李隆基是鐵了心的,而李成器,以他的為人應該會善待簌簌。
日子在養病之中一天天過去了,外麵的事我一直沒有主動打聽,但我想,這樣閉門在家的日子應該不會久了。
這日午後天氣大好,我半臥在涼亭的臥榻上,與青嵐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講到興頭之處會符合的笑兩聲,偶爾出神,卻沒有人去糾正我。
我半眯著眼睛,脖子以一種舒服的姿勢仰起,心不在焉聽著青嵐細數洛陽城內的顯貴,不得不又提起了英勇瀟灑的李三公子,哎!我真希望她能在床上多躺上幾天。
正當我聽得昏昏欲睡之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鬧,青嵐不得不提早結束自己的每日一念,皺著眉看向遠處結伴而來的丫頭,這三個丫頭絲毫沒有注意到亭中有人,還是一臉興致勃勃交談著,隱隱有陛下、、殯天等字眼飄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