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朔臨軒看著歌舞的高潮,男人們歡呼的聲音如同海嘯般轟鳴。白月與西方男人似乎聊的很來,對麵的房間裏傳來男女歡笑的聲音,幾個賊眉鼠眼的東方官員縮在角落,對於西方人的氣場很是忌憚。冷朔臨軒有幾分厭惡,覺得他們真是丟盡了冷朔國的臉。
莫元渙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站在他身後呈上幾份資料。
“做得很好。”冷朔臨軒每一份資料都掃過一眼,把紙卷起來,分別放入四個灰色的長鐵筒裏,扔到不遠處的水溝中。水溝連通著護城河,這些看起來沒什麼價值的鐵筒順著下遊河流走,遲早會有人從河中撈起它們。“外麵怎麼樣了?”
“陛下已經將整個東城區封鎖了!”
“連後門那個小巷的路口也封了?”
“是的。”
“看來很難逃走了……對麵的人如何?”冷朔臨軒沒什麼危機感,淡定地問。
“他們正在交換情報和報酬,似乎還要再等第三批人。”莫元渙如實回答。
“繼續監視他們。”
“是。”
莫元渙沒有異議,微微恭身行禮,然後離開房間。
冷朔臨軒臉上不作任何表情,讓人很難看得出他現在在想什麼。在這漫長的夜晚,屬於他的東城區被父親的利劍和侍兵團團包圍,他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在青樓裏看女人。在許多人眼裏,冷朔國二皇子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溫順、寡言、不與任何人親近、碌碌無為。無論對於軍事還是對於政事,他從來不嶄露頭角,在自己身為國君的父親麵前也隻是嘮叨家常,他看上去太過於安分守己。在這個國家甚至整個東方,冷朔臨軒都是一個異類,因著他有著一半的血統來自西方,人們常常用看怪物的目光看他。
與此同時,冷夙夜正像一個亡命之徒一樣賭上自己的一切,為了這場看似簡單的賭局。
子爵的表情開始凝重了,他的咽喉像是被人扼住一樣。原本他是這張賭桌上的皇帝,肆無忌憚,可冷夙夜卻如同一個完全不會賭博的野蠻人那樣衝進他的牌局,把節奏打亂了。冷夙夜玩起命來毫無顧慮,仿佛那是別人的命。
“我賭上一切,賭你的命,和我的劍鞘,麻煩你把剩下的牌全給我吧!”冷夙夜淡淡地說,而他自始至終沒碰過他的暗牌,在沒有確定自己形勢的情況下,淡定地豁出一切,仿佛勝券在握。
子爵開始不安了,他想翻開自己的暗牌,可對方沒翻,他此時任何動作都會減弱手下對他的信任和忠誠。當然,他也可以放棄,隻要把劍鞘還給冷夙夜,或是直接拔劍殺了他。在這個隻有一個出口的賭場裏,全是他的手下,就算是“劍鬼”冷夙夜也隻有死。
可他不甘心。
因為他發現冷夙夜的表情從一開始就沒變過,那張麵具下的目光是空靈的,沒有絲毫感情,空得容不下任何人。
子爵翻開牌角,目光一下子亮了起來,他笑著說,“好,我接受您的條件!”牌在他手中飛舞,再次落在桌麵上。冷夙夜的是紅心侍從,子爵是黑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