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寂的林,被夕陽染紅的樹葉從枝頭掉落,飄舞在半空中,突然筆直地裂開了一個細縫,變成了兩半,而隨著落葉一起的,還有幾個已無聲息的人,倒在地上。
站在一旁的冷夙夜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屍體,屍體被收拾得很幹淨,橫斬過脖頸的切口隻是一條猩紅的線,整個頭顱幾乎被削了下來,隻剩最後一層皮連帶著脖子。林子很幹淨,這樣殘忍的手法卻不噴灑一滴血。
這世上能擁有如此手法的人,隻有兩個人。
虎豹騎樞機營的營長、白胡子老頭司南宮。
還有司南宮唯一的徒弟,冷朔臨軒。
冷朔臨軒草草地掃了四周一眼,完全不用理會周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既然是冷夙夜親手發出信號彈找他來,就表明這件事非做不可。他冷冷掃了一圈,目光最終停在黑王後手中掙紮的宿離歌身上。
“純!”他低吼了一聲。
低沉熟悉的聲音讓宿離歌猛然一震,她艱難地睜開眼睛,扭頭果然看到羅刹似的美男夫君在用狠辣的目光盯著她。宿離歌頓時無聲地笑了笑。其實她應該哭的,每次在狼狽不堪的時候都被自己的未來丈夫用不留情麵的目光對待,能不哭麼?可是她又不由得想笑。
“你們真是白費心機了,看那個男人,他看我就像看殺父仇人一樣,不會因為我受到威脅的……”想起在地窖裏冷朔臨軒和主教說的話,宿離歌猙獰地笑了起來,發出沙啞的聲音。
黑王後深深望了她一眼,訝異。她的眼底沒有一絲恐懼,隻有令人看不懂的眼神,她分明如同木偶一樣被人掐在手中,卻不卑不亢。
冷朔臨軒昂了昂頭,目光流露出千年冰封的冷意。
“是麼?”黑王後眯起眼睛,“那我們也來賭一賭吧,女孩,我賭他會救你,你賭他不會。那麼如果我贏著,你就活著,我輸了,你就會死了!”話剛落音,她就從小腿的絲襪裏拔出一把匕首,寒光閃爍,刺得宿離歌眼睛生疼。黑王後甚至沒有和那邊那兩位當事人協議,便揮著匕首直接刺向宿離歌的太陽穴。
淒利的破空音在整個耳膜裏響徹,宿離歌隻覺得腦腔一震,眼前的景象模糊了幾分。她很想說,“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賭局!?”贏了還得死?!
隻見一把細劍橫在兩人中間,準確無誤地擋下匕首的尖端。黑王後看著突然逼近眼前的少年臉上滿是陰扈冷酷,不由地輕笑,“女孩,你輸了。”她說話的同時,手用匕首把劍彈開,匕首在她指間靈活旋轉,把襲來的劍路完全擋下,同時,從四麵八方射出密箭般的黑玫瑰。冷朔臨軒在應接不暇的黑玫瑰攻擊中被迫退了回去。
宿離歌咬著牙深深喘了口氣,因為黑王後忙著應付冷朔臨軒,掐著她的手勁小了一些,她不由地咳嗽起來,看了冷朔臨軒一眼,後者一臉陰霾。
“既然在乎她的生死,那就交出你們拿著的東西,不要讓我重複,我沒什麼耐性。當然,我會受信用的,聖物一到手,我會放了她。”黑王後說。
冷朔臨軒看了冷夙夜一眼,冷夙夜沒什麼反應,看來並不想插手這件事了。他抿著嘴沉默了一下,一言不發地從衣袖裏拿出一個透明的瓶子,瓶子裏裝著猩紅的鮮血。宿離歌一看就傻了。聖物?鮮血?那該不會是莉莉絲的鮮血吧?!那是用來複活莉莉絲的契機!這種東西居然在他們身上!而且還隨身帶著?!他們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