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吃醋麼?”
一句輕淡不鹹的話從冷朔臨軒口中脫出,讓宿離歌微微一愣。宿離歌抬頭看了他一眼,古鏡似的瞳孔靜若止水,她開口想說什麼,就在這時,舞台上的猩紅幕布已經拉開,一段震動的歐美音樂突然響起,她的聲音被音樂聲掩蓋住,說了什麼冷朔臨軒卻沒有聽見,隻看見她微微輕笑了一下,回頭專注地等待馬戲開場了。
冷朔臨軒也隻好把目光放向前方的大舞台,心裏卻莫名的蕩漾了一下……她剛剛是說了什麼?
開場音樂結束後,正戲就開始了。穿著五彩斑斕的衣服的紅鼻子小醜踩著彩球蹦著出來,在彩球上做著各種高難度的動作,滑稽又搞笑,哄得台下的觀眾捧腹大笑。宿離歌也笑得很歡,在座位上滾來滾去,冷朔臨軒隻是靜靜看著,任由她在一旁一激動就拍他大腿。旁邊的小妾見到這情況不免啐了一口,“果然是個瘋子。”
“小心我會殺了你。”正在瘋狂大笑的宿離歌突然爆出冷嗖嗖的一句,令人震驚,周圍聽到這話的人回頭看她時,她已經恢複了剛剛嘻嘻哈哈地樣子了,還伸手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淚點,“這戲真不錯……”
人們不以為然,又回頭去看戲,隻有小妾一個人莫名恐懼了一陣。她剛才從那女孩眼中讀出太多令人恐懼的東西,陰冷、暗晦、淩利、戾氣,那種目光就像突然竄出來的毒蛇一樣,要撲到她身上啃咬她。小妾躲回官老爺懷裏,再也不敢看冷朔臨軒一眼,連看戲的心情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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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的氣氛一直很活躍,接連不斷的節目令觀眾們大飽眼福。整個幽暗的巨大空間充斥著人們的歡呼聲、笑聲和喝彩聲,猴子們在橫架上瘋狂地囂叫,牆壁上的幽藍火焰燃燒得越來越旺,詭異的色彩令每一個人的視線都有點迷離。
在地下空間熱鬧活躍的同時,地麵上的情況也差不了多少。成排成排的鎧甲士兵豎著矛與盾,整齊地湧向西城門,守門的門衛看到這情景都心驚不已。城內已經有人引發了局部戰爭,煙霧衝天而上,火光如燎原蔓延,血光與刀劍魅影相仲撞。
“不要讓任何人逃出包圍圈!殺不了的拖住他們!!”軍兵中的將軍威武十足地吼道,他的聲音穿破火槍的轟囂聲,落在每個士兵耳中,士兵們層層將敵人包圍起來,築起堅固的牆。
有一個修學士揮舞著劍,咬著牙打算殺出一條血路,但對手眾多讓他有點力不從心,他橫了心從懷裏掏出信號彈,手剛拉開導線,軍兵將領就立馬斬斷了他的手,但那一發信號彈還是沒被阻止住,在昏暗的天空中綻放出五彩的煙。
“該死!”將領一怒之下揮劍斬下修學士的頭顱,怒吼著,“馬上去通知其他隊伍!!消息暴露了,以最快速度解決這些據點,準備去西城門集合!大人下了傳令,一個人都不要放過!留下一個敵人,就是一個惡瘤!”
“是!”
皇城裏外都亂成一團,無數的囂叫聲,喊殺聲,怒吼聲形成一片混亂的旋律,唯有台伯河岸荒茫的草地靜靜的。株草瘋長,幾乎蓋過了一個人的半個身高,陰晦的天空沒有一絲陽光,早上便沉甸甸的天空,在午後散去了一些雲,可現在烏雲又聚攏了起來,層層疊疊,閃爍著寒光,冰冷的光芒擦亮隱在草叢中的危險武器——那些沒有生命的鐵器,此時同時朝著同一個方向,黑洞洞的炮口仿佛是一個怪物張大的嘴,一吐一息間,多少地方生靈塗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