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刻,巨大的火浪衝來,柱子後麵的爆炸轟然響起。
莫元渙抱住宿離歌,用怪物般魁梧又巨大的身軀完全包裹住她小小的身體,擋下了大火。爆炸的火焰和推進力都極為強大,熾熱的火焰撲向他的背部,灼燒著他的身體,他不由地發出淒厲的慘叫,用更大的力氣去抱緊宿離歌,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四周持續傳來可怕的爆炸聲,耳膜幾乎被震破了,從四麵八方撲來的大火和巨大的碎石都砸在他身上,他緊緊地咬著牙根,雙眼冒出赤紅的火焰,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但是這個惡魔正為了保護一個人類女孩而受盡折磨。
直到很久很久後,煉獄般的火焰終於漸漸熄了不少,所有外壇的爆炸都結束了,在確保安全了之後,莫元渙終於才放開宿離歌,重重地倒在地上。
宿離歌愣地看著他血肉模糊的後背,表情呆滯地戳了戳“死了嗎?”
“沒有……”莫元渙虛弱地喘息著“呆一會就可以恢複一些體力了,這個肉體的再生能力很強。血族的生存好處大概就是很難死吧……”
“真高興你能控製自己,否則你撲過來不是救我而是吃了我。”宿離歌虛弱地笑了笑,掃了一眼四周狼籍的硝煙場麵“你太盡職了,莫元渙大人,這些東西埋得可真多。”
“初擁者和亞種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有自己的意識……”莫元渙說。
“原來如此,你是初擁者啊……”宿離歌輕輕發出呢喃,伸出痛得有點顫抖的手撫了撫他淩亂的劉海,“一定很辛苦吧?用你的血去喂養他……”
莫元渙怔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我不在乎,如果殿下他需要我的話,我做什麼都可以。嚴格來說,他在某種意義上算是我的父親,因為我是他的‘後裔’……”
“別說笑了……他是你父親?那我豈不是多了你一個兒子!?我還沒完婚呢……”宿離歌努力地發出笑聲,聲音有幾分沙啞。
“也是呢……”莫元渙附和著笑了笑。
宿離歌吃力地站起來,用力壓住她的腰部後側,那裏被敵人一刀斬過,留下了深深的一道血痕,血從手指間溢出來。她抬頭看了看昏紅色的天空,層層疊疊的暗紅色雲團彌漫,“我想有些人一輩子都看不到這樣子的奇觀,我不知該感慨自己是有幸還是不幸了。怎麼樣?你還能走嗎?時間不多了我們得進去了。”
“當然!”莫元渙艱難地爬起來。他們相攙著,走入內壇中心。
詭異的氣息彌漫在內壇四周。這是一個封閉的空間,也是整個城堡裏最堅固地地方,劇烈的爆炸並沒有影響到這裏的工作,最多隻是使牆壁被炸得變形了而已。
神官們對門口闖入的兩個不速之客舉起火槍,其他聖徒在祭壇四周跪拜著,口中念念有詞。他們每個人都割開了手腕,讓鮮血流彙入圖騰種,順著溝槽流向中心,祭壇形成了一個恐怖的血池,血池中心放置這一個水晶瓶子。在血池的兩旁一方站著白衣勝雪的伊莉茲,另一方站著冷朔臨軒,他們手中握著匕首,大概也是割腕用的。
“簡直就像個笨蛋一樣!!”
分別了兩個月後的重逢,日日夜夜的等待和思念,踏過荊棘之路和血泊之河終於再次見到這個人,宿離歌並不是感動得痛哭流涕深情呼喚,而是氣勢洶洶地爆吼了一句,驚呆了所有人。
神官們互相對視,覺得可笑:來了個小瘋子!?
“殿下!!醒醒!放下刀!”莫元渙朝祭壇中的冷朔臨軒大喊道。
但冷朔臨軒什麼反應也沒有,在聖徒們沉重的低呤中,他的意識早已遊離,無論外界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察覺。
神官們拉開了手中的火槍的槍鏜,直直指著他們,“任何打擾祭祀的人,都得死!!”他們說著,齊齊扣下扳機。
彈丸齊發,火力十足,宿離歌不慌不忙地後退了幾步,莫元渙擋在她身前,用身體輕易地擋下了子彈。
“毫無理由地割開自己的手腕放血,讓一個陌生的人複活,無論是不是身負使命,這樣子的人都是愚蠢至極的!如果知道自己的兒子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而自盡,母親當初就不該把兒子生出來。可她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為什麼還要生你出來?!你一直不去想她為什麼這麼做嗎?她想你活下去!!一直活下去,為此不惜封存你的記憶,而你現在卻要去死!!?”宿離歌一字一頓地重複著,“你簡直就是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