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陽光很好啊……”她伸出手,金色的光輝從指縫間流泄而出,染得她琥珀色的美麗瞳孔一片金色。這時,天台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她靜靜地躺在小屋的屋頂,等待來人叫她。不知為何,明明剛才的腳步聲還很遠,她卻清晰得察覺到,並且可以判斷出,這大概就是她好朋友的腳步。這種莫名而來的第六感讓她感到驚奇。
“離歌……離歌?你在上麵幹什麼?老師都要罵人了。”來人跑到小屋下,仰頭看著她。
“知道了。”她淡淡地說著,輕巧地躍下屋頂。來人看著都驚呆了,“你怎麼跳下來跟貓一樣?好厲害!這至少三米高啊!”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特異功能吧。”她無所謂地聳聳肩,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身體變得有點古怪了,平常人做不到的事她都做到了,特別是切菜時很是信手拈來,仿佛她的手天生是用來握刀的一樣,父母差點有意讓她去學廚了。
朋友白了她一眼,“得了吧,別胡說八道了,下去上課了。”
“好。”微微點頭,她轉身隨朋友下去,離開時不由地回頭看了一下小屋頂,不知為何總覺得熟悉,似乎腦海中有一個場景,她和誰一起坐在屋頂,看著月亮,說著什麼,可記憶太模糊了,她記不起來,隻是莫名開始喜歡在屋頂躺躺。
“楞什麼呢?遲到要受罰的……”朋友在前邊抱怨催促。
“你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麼?”她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第三個人存在,可是就在她看向小屋的時候,聽到一個模糊的聲音。
“哪有什麼聲音?離歌,不要嚇人了,走吧。這個天台一向不太平。”朋友臉色有點白。
她剛想說話,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比剛才的清晰多了,“純……”是個男子的聲音,清冷卻帶著焦急。
“誰?”她不由地回問。
“純,回來!!回來啊!”那個聲音似乎沒有聽到她在問話,自顧自地大吼著,聲音仿佛從外太空傳來的一樣,空靈、遙遠,而現在聲音越來越大,像隕石逼近地球,她莫名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回來?回到哪裏?”
“純,聽到我說話了麼?”
“你是誰?純是誰?”她好奇地問著,沒有發現自己的朋友正用震驚又恐懼的目光看著她,在她朋友眼中,她的下半身已經消失不見了,她茫然地看著空氣,像在和鬼魂說話。
“純,你說桂花開了,我們要回去喝桂花酒的,那是你埋下的桂花酒啊…”
桂花?
她的心底被重重一撞,不由地一緊。她發現四周一切都靜了,她的朋友不見了,天空突然扭曲了起來,變得像一坨螺旋,仿佛世界回歸了混沌,而混沌之中撕開一條裂縫,光斑從縫隙裏射來,她看見,少年的臉。
…………………………
“純…醒醒。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有人在耳邊輕輕低語,雖然有點模糊,但還能聽出一些話。
她睡了多久了?頭好痛啊!全身都劇痛著……宿離歌掙紮著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冷朔臨軒英俊地臉孔,他正抱著她,臉上的焦急在看到她醒來後一瞬間變成了興喜,能從這人眼中看到“喜悅”這種東西,實屬不易。
“我做了一個夢……”宿離歌虛弱地開口,卻說出不著邊際的話,“我夢到我要去上課,可是你來找我…看到你的臉我嚇了一跳,然後就醒了。”
在這血泊成河,狼籍蒼茫的戰場,快把血流光了的少女還是一如既往地開著玩笑。冷朔臨軒也沒有打斷她,任她說完,然後輕輕撫了撫她的額,不再說話。宿離歌把頭埋進他的懷裏,“我好累,想睡覺了。”
“回家去睡,這裏不幹淨。”
“你說,結束了?”
“嗯。”
他們正坐在一堆廢墟上,這堆廢墟原本是西方教皇國建築的最華麗的建築,如今已是焦土一片,以他們坐的地方為中心,焦土的範圍蔓延到百裏之外,城堡已經徹底消失,德意誌的聖城有一半被夷為平地,硝煙還在慢慢上升
“還有人活著嗎?”宿離歌又問。
“有。”冷朔臨軒看了看四周,莫元渙倒在他們最近的地方,冷朔盟靠在長嬰上喘息著,司南宮則靠著他喘息著,更遠處傳來的估計是士兵們的呻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