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間紛紛擾擾,卑微又如何?高貴又如何?總有些事,總有些人,在冥冥之中自有主宰。窮盡一生,追逐不停,回首間卻發現一切都不過一場笑話而已!
雖已是秋末時分,可禦花園裏卻仍然遍處花香縈繞。葉笙簫一路緊隨著皇後走著,兩人皆是沒有出聲。
“夢曇,陪本宮去前麵的涼亭坐坐吧。”忽然,身為皇後的趙西涼頓住了腳下的步子,轉首向身旁的葉笙簫說道。
偏頭看了看女子皎好的側臉,在月光的籠罩下似乎顯得異常的柔和。葉笙簫突然心頭一暖,點點頭:“嗯!”
幽幽的歎息著,趙西涼屏退了眾人,看著葉笙簫說道:“夢曇~你果然很像櫻兒……無論是容貌還是性情。”
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葉笙簫一怔,有些不解。想著自己從未與眼前的人接觸過,她又怎麼知道自己與自己的母親性情上相不相仿呢?
看出了葉笙簫的疑惑,趙西涼莞爾一笑。可卻似乎並不願解釋葉笙簫的疑惑,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她是那般明媚的女子,甚至……”頓了頓,盯住葉笙簫看著,麵上卻浮上一絲苦笑,“甚至,可以讓任何人都為她著迷……”
“著迷?任何人?”看著趙西涼嘴角的那抹苦笑,葉笙簫卻覺得有些無法理解她的意思了。
“嗯!”趙西涼點點頭,“夢曇~你有沒有興趣聽聽本宮跟你說說關於你額娘的事呢?”
莫名的暖流劃過全身,葉笙簫點點頭。
“其實,本宮初見你娘時她還未進宮。當時皇上也還是太子,而我隻是當朝宰相之女。年少出遊,我與皇上遇見了瓔兒,她就那樣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了我們的生命裏。而且,琉瓔也隻是她進宮後的封號,她雖然不是先皇詔告天下的公主,但她所受的恩寵絕不比尋常的公主少。而舞華才是瓔兒入宮前的閨名。”
“舞華?”葉笙簫喃喃念道,有些疑惑為什麼從未有人與她提過這個名字呢?
“嗯!”趙西涼點點頭,繼續說道:“藝琅閣舞華姑娘的詩詞歌賦,琴藝丹青皆是名揚容國的,甚至……”
“等等!”葉笙簫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慌亂,急忙打斷了趙西涼要繼續的話,問道:“藝琅閣?那是什麼樣的地方?”
麵上一紅,趙西涼放下了以往的威嚴,低身呢喃道:“……是青樓!”
“什麼?!不可能!我不相信!”她的額娘怎麼會是青樓女子呢?!那樣高貴淡漠的女子怎麼可能會出自青樓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葉笙簫捂住耳朵不願聽趙西涼繼續說下去。
趙西涼輕拍著葉笙簫的肩頭,柔聲安撫道:“本宮沒有騙你,瓔兒的確出身青樓。隻是……瓔兒的性情那般淡漠,所以,她隻是每半年才會去藝琅閣一次。而且,每次去她也隻是清歌彈奏一曲或者臨筆揮灑一副丹青而已。不過,即便如此,她依舊能引得天下無數男子慕名而來……而當今聖上即當時的太子殿下也不例外。”
聽著她平緩的語氣,葉笙簫稍稍鎮定了下來。偷瞄著她說話時的臉色,葉笙簫低聲問道:“那您當時不在乎嗎?”剛問出口,她便覺得自己有些太唐突了,所以心裏微微有些不安。
注意到身旁人的驚慌失措,趙西涼寬慰的笑道:“怎麼可能不在乎呢?!但是那時候畢竟年少無知,所以當時就纏著皇上一起去了。也就是那一次,舞華才變成了日後的琉瓔的。”
“因為,那次慕名而去的不僅僅是太子,還有先帝……隻一眼,先帝便認出了舞華就是自己流落民間的女兒。可舞華就像你一樣的倔強,她恨先帝,恨那座華麗的宮殿裏的所有人,恨她們拋棄了她們母女。所以,她說她寧可待在青樓裏也不願去那座肮髒的宮殿。隻是,先帝雖然尊重她,但他也考慮到不能使皇室的血脈流落在民間。於是,不顧舞華的反對,先帝還是將她帶回了宮中。隻可惜,先後容不下她,所以先後以舞華出身青樓為由說服了先帝要顧及皇室顏麵,不讓先帝將她的身份詔告天下,隻是僅僅賜予了舞華以琉瓔的封號而已。自此之後,舞華便成了琉瓔,一個孤寂冷傲被幽禁於華麗的宮中的無名公主……”
待趙西涼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時,葉笙簫早已淚流滿麵。起身向趙西涼施了個禮,葉笙簫冷冷的說道:“對不起,娘娘。笙兒想要回去了,謝謝您今天告訴我這些。”說完,甚至忘記了自己對宮中的路並不熟悉,便倉皇的離開了。
夜色變得愈發的濃重了,唯有眼淚可以在這般黑夜裏肆意妄為。
給讀者的話:
嗚嗚~流沙這兩天不在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