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樂聲震的庭院裏的老樹微微戰栗,所剩無幾的枯葉最終也搖搖晃晃的飄零而下。
沉重的雕花木門被人從內拉開,沉悶的嘶啞聲落在心間仿若撕破了一道口子。
目光灼灼的看著從屋內走出的女子,一身紅裝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小姐,你真得要回去嗎?”聲音低沉的如鼓聲般沉重。
隻是,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為何不想她再回去那裏…或許是不想她回去後破壞了秦澈的計劃,亦或許是不想她回去麵對宮中那些勾心鬥角的陰暗詭計。不過,那些都並不重要了……
冠上的珠簾隨著她輕移的蓮步輕輕撞擊,發出微涼的聲音,就像她一樣清冷。
“嗯!”葉笙簫微微頷首,眸子透過珠簾堅定地看著暗夜。
暗夜本欲再說些什麼的,可是觸及到葉笙簫堅定地目光時,生生的將原本欲要說出的話又咽了回去。掩下滿目的擔憂,終是隻淡淡的開口說道:“那…我們便啟程吧……”
宮轎一路行至“乾清門”方才停罷,隨著侍女輕輕拉開轎簾,透過冰涼的珠簾,葉笙簫將目光落在了最前方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身上。
滿頭墨發用玉冠高高束起,一身玄衣襯得他本就挺拔的身姿多了幾分懾人的氣勢。緩緩收回視線,葉笙簫移著蓮步踏下了宮轎。
目光移向宮門外立著的眾人,嘴角微微提上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邁著蓮步迎了上去。
“夢曇參見皇上,皇後~”葉笙簫略一屈身對著容令和趙西涼盈盈一拜。
容令被葉笙簫一身的紅妝晃得有些心煩,昔日冷冽的眸光中更是染上了沉沉地傷痛。
回想當年,他身為太子時,琉櫻也是這樣著一身紅妝嫁去了鳳國。可是,誰曾想,那日一別竟成了永別……
如今,看著這張與舊人酷似的麵容,經曆著相似的事情…容令看了葉笙簫許久,卻終是將所有的想法化作了無聲的歎息。
“莞兒呢?”葉笙簫看著眾人,卻唯獨沒有看到容菀的身影。剪眉不由得蹙起,疑惑地問道。
一時沉寂,終是容君夜低聲歎息道:“走了……”
“什麼?!走了?這……”
葉笙簫忍不住驚訝出聲,冠上的珠簾因她的激動晃出一絲悲涼的節奏。
而容令隻看著她平靜地點點頭,倒是趙西涼熱絡的上前拉過她的手,說道:“曇兒,今日便是你大嫁之日。我與櫻兒情同姐妹,能親眼看著你出嫁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心事啊。這莞兒性子向來急烈,此次離宮她也別無去處,我想著她定是會過去找你的。我隻盼著你到時候一定要好好勸勸她,畢竟兩國邦交豈能因她一人而有所閃失啊……”
趙西涼說著還不忘用絲帕掩了掩眼角的淚水。
原先聽著趙西涼的話,葉笙簫倒也覺得自己心底閃過一絲痛楚。可是,聽到她擔心容菀的理由卻是和親時,不由得一絲厭惡從葉笙簫的眼底升起。原來…她們眼中的公主一直不過隻是和親的工具而已。她現在仿佛明白了當初和容菀說自己要嫁去新月時,容菀臉上的那抹嘲諷與落寞是從何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