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時,年輕的狀元郎追上來,委屈又隱忍:「不知,夫人貴姓?」
我沒有回頭:「妾,娘家姓方。」
他的目光如炬,緊盯我的背後,灼灼附骨。
等走出很遠,晚風徐來。
我呆呆地看著天邊斜陽,心尖細細密密地疼了起來,一時酸澀難言。
小書生,果然成了狀元郎。
真好!
15
不知張大人和林玄之在太子麵前說了什麼,也許是太子了解了方家血案後,終於相信了我。
他派人告訴我,我給他想要的,他便會如我所願,應我所求。
這便夠了。
隻要太子有心對付三皇子,我便可放手一搏。
等回到伯府,我為沈風竹延請了真正的名醫。
他日日好轉,漸漸有了意識。
可他中毒過深,大夫終究回天乏術。
他應是聽說了我和沈風竹的深情不許,長嘆著,看我的目光很是悲憫:
「伯爺已似風中秉燭,夫人還是要早些做好準備。」
我著實放下了心。
費了那麼多的精力才能害他至此,我自然不想讓他恢復如初。
一個耳目不明、時日無多的沈風竹。
於我而言,才是最好的結果。
我送上重金,掩麵低泣:「天命如此,莫奈如何,暫且瞞著伯爺便是了。」
可我瞞下的不隻沈風竹一人。
我以慶賀沈風竹康復為由,宴請了整個京城的達官顯貴。
與我交好的夫人們,拍著我的手感嘆我終於苦盡甘來。
我應和著,喜極而泣。
可轉過臉,卻深深地注視著正堂的方向,目光微閃。
沈風竹在蘇醒後,便一直裝作昏迷,暗地裏聯係之前的心腹。
可惜伯府中的人早就被我借著各種緣由更換了一遍。
就連徐成,也被我委以重任,派到了外地。
他孤立無援,隻能暫時蟄伏起來,韜光養晦。
而這次宴會,終於給他提供了機會。
他聯係上了三皇子的人,迫切地想要見到他。
我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16
三皇子的人再來尋我索財要物時,我便多有敷衍。
甚至新一季的貨物財資,我也遲遲沒有送過去。
就連三皇子的貼身內侍上門,我亦是言語輕慢,一副有夫萬事足、再也不必仰仗他人的架勢。
不久後,便有下人來報,沈風竹醒了。
這次,他痛悔前非,在我麵前捶胸頓足,為自己辯解,直言我冤枉了他。
他哭得情真意切,發誓要動用一切力量幫我找出真正的兇手。
他比我當初演得要賣力得多,深恐我不信他。
可我的演技早已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