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儀一時間有些難以理解,下意識道:「不能。」
「噫,那你胡說八道什麼?哪個能比咱們將軍厲害?」
帳中的將士,一臉怒意看向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婆娘!」
她死死咬著唇,抖如篩糠。
卻還是抬手指向我:「沈嵐,你可知罪?」
我抬了抬手:「拉下去,賞她十杖。」
葉芷儀被拖了下去,我的耳根子終於清靜了。
但我也隻敢打她十軍棍。
因為我實在怕這位嬌小姐千金貴體,不夠我折騰太久。
4
我是被一個噩夢驚醒的。
麻子他們自從知道帶回來那人並非大梁太子,身上還烙著草原「奴隸」
的烙印,對他更是沒什麼好臉色。
大梁將士們打骨子裏便痛恨草原人。
路上,他們將他關在籠子裏,用胡楊樹枝吊著一塊生肉逗弄他。
「小狼崽子,想吃嗎?
「想吃給爺磕個頭。」
我迎著月光,走到看守那奴隸的軍帳。
他蜷縮在帳內一角,蓬頭垢麵。
透過一片月色,可以看見少年足踝被鐐銬磨得深可見骨。
粗糲的衣料上,濺滿了汙泥和血跡。
聽到腳步聲,他手指一顫。
在我俯身遞東西給他時,對方尖利的小牙刺破了我的手背。
隨著抬頭的動作,他眼中的冷冽逐漸退散,變得慌亂。
「我,不是你們大梁的太子。」
少年高挑的眉峰下,琥珀色的眼珠,似一塊溫涼的幽玉。
若洗幹凈了臉,也是一個俊朗的少年郎。
我挑起他的下顎,他的右手被我強扣在墻上。
緊接著,呼吸一重。
卻死死抿著唇,維持著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樣。
隻是短衫因少年抬手的動作,襟口微敞。
注意到我的目光。
少年別過臉,眼底劃過一絲窘迫。
我下意識垂了眸。
「本將當然知道你不是太子,但你目前也隻能是太子,你若肯陪我演一段戲,事情結束後,本將會允你一諾。」
他牽起唇角,盯著我的眼睛,忽然笑了:「阿季按將軍姐姐說的做了,最後會死嗎?」
我沉默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嚐嚐這個,熟的好吃。」
我將炙牛肉扔給他,轉身離開。
魏蒔當著草原人的麵自稱「孤」。
一個大梁太子的分量,能換回多少有價值的東西,草原人豈會不知。
前世,我是在他開口之前,便用內力以碎石擊暈他。
隻稱他是我大梁的商賈大戶,這才得以將人帶走。
如今有這個少年在軍中充當太子,才能讓我有足夠的時間完成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