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笑著流淚了,就為他的一句話……
海潮硬漢的心一陣刺痛,柔柔地刺痛,或許那滴淚早已在他心底盤踞多年,隻是他從未發現。
他伸出手,用粗糙的手背拭去那淚,專注地望著她透明的臉頰,隻想深深地吻下去,吻去那淚水、吻去那憂傷。
“月兒……”他終於伸出雙手,把她擁入懷中,她是如此嬌小、如此柔軟,在他懷裏宛若無物,他緊緊地攬著她,生怕她離去。
一句話也沒有,二人緊緊相擁,讓時光就此停滯吧。
盡管他心中充滿了罪惡和自責,若解語直到他如此背棄她,一定會毒發身亡的。海潮推開了明月,臉色一陣鐵青,旋即跑出了屋子。
他不能那麼做,不能。
他如一陣狂風,逃也似的逃離了明月的房子,盡管那個房間與他人別無不同,對他和解語而言,那便是最毒的藥。
他衝出去飛上了山巔,飛上了峽穀,像一隻衝動的鳥兒般,飛去了距空桑山幾百裏遠的棲老峰。
薄暮時分,空桑山下起了陣雨,雨後便起了霧。
幽篁居正殿白玉階上,一片雲遮霧繞,仙鶴悠閑地遊逛在廣場中,令人望而生畏、敬意暗生。
碧螺站在白日裏明月落地的地方,負手而立,一身潛碧色曲裾盈盈束住她的小蠻腰,令本就玲瓏有致的身材顯出東方女子的婉約。她望著雨後漂浮著薄雲的天空,在雲層掩映下一輪披著薄紗的半圓月亮若隱若現。
然而,她所在意的是雲層裏的疏星。
天狼星的色澤有些暗沉,紫微星則暗中帶紅,二星並蒂蓋過了周圍的其他星宿。
“空桑山號稱靈魂升天之路,傳說此廣場亦稱望星台,也不過如此嘛!”碧螺不以為然地道,舉步向望星台外的欄杆走去,驚起一片仙鶴。
“空桑望星台所觀之星象,唯有資深空桑修練者潛心觀研,方能知其中關竅。有人心中雜念之音不斷,意圖速成,當然無法看清。”一個清冷、嚴肅的中年女子之聲從身後響起。
碧螺大驚,有人靠近竟毫無動靜,連對音波最敏感的水族之魂都感應不到她的到來,到底是何人有此高深的修為?又是誰從空桑山夜宴上抽身而出,專門監視於她?
回眸,碧瞳裏的震驚旋即消逝,換上了會心一笑,原來是落月真人,今日特意把她與海潮的老**隔開的落月真人。真是個愛管閑事的老家夥!
“喲,是落月真人。不知真人跟隨,言語上有失,望真人大人大量莫要怪罪小女。”碧螺驕矜一笑,故作姿態地略曲了曲膝蓋說是賠禮,倒不如說是反唇相譏。
“不敢當,不知碧螺姑娘入夜到此觀星,是何用意呢?”落月真人平靜如初,看不見一絲被她言語影響的變化,碧螺真懷疑此人會不會笑。
“空桑望星台如此聞名遐邇,小女子難得到此一遊,自當前來膜拜。”碧螺纖細的嗓音有些做作地道,“怎麼真人一向是如此關懷前來空桑遊玩的人嗎?”
“若是凡人,我自當放心,若是旁的邪魔外道,我決不姑息!”幽藍色薄暮中,落月真人清雅莊重的神色非常嚴肅。
碧螺嘴角劃起一絲得意的笑,眼角的餘光掃了她一眼,不服弱地道:“看來,我的身份已瞞不過你了,落月真人。”說完,她精美野性的五官恍然顯出一條赤眼應龍的輪廓,雙目變得猙獰可怕。
“果然是你!海皇蠇吻!”落月真人麵露驚色,一陣陰風吹來,她手上的白色拂塵一陣亂舞,正如此刻碧螺的長發。
“落月真人,你們空桑禁錮了我幾百年,今日我終於遇到了能解開空桑誅妖陣的人!我得自由,你們空桑也不會好過!”碧螺嘴角劃起一陣冷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