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嘶鳴於半空奔騰的黑色駿馬,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才呦的落回畫紙之中,而在場眾人震驚的神情卻久久無法平靜。
燕南天突然仰天哈哈大笑,上前一步快速的將墨跡入木三分的奔馬圖卷起收攏,緊緊的抱在懷裏。
“好一個梁爭,我要麵君請聖,就算撞死在大儒寶殿之上,我也要為你請下一杆文寶,如此才華,沒有文寶實在是我大昌的不幸,不行,我明日就動身回上京。”
眾人還沒在震驚之中恢複過來,便聽到燕南天狀若瘋狂的言論,登時瞪大了雙眼,一臉不敢置信。
“萬萬不可,老師,學生隻不過是童生文位,哪裏有資格擁有文寶,如此聖物,徒在學生身上也隻會蒙塵。”梁爭急忙勸阻道。
“放屁!”燕南天聞言一瞪眼,對著梁爭說道:“你小子要是不給我爭個‘同年’秀才,看我不撞死在你麵前。”
梁爭哭笑不得,‘同年’秀才哪有那麼好考的,這天運大陸不同於前世古代的三年一科考,而是一年一次,春闈縣試,秋闈則緊接著便是府試考取秀才文位,能夠獲得‘同年’秀才的,無不是驚才豔豔的天冠之才,梁爭雖有此心,卻一點把握都沒有。
“好一個梁案首,我現在越來越對你感興趣了,早知桐縣有如此案首,我說什麼也要提前在燕大學士前麵到來。”劉大學士也是滿臉讚歎,看向羅銘的目光有些火辣辣的。
羅銘聞言心中一緊,急忙打了個哈哈,道:“劉大學士折殺學生了。”
“幸虧參加了這次喬遷文會,尹某不虛此行啊,依我看,這次文會的魁首非梁案首莫屬,你們還有誰要和他比試一番嗎?”
尹縣令感歎說道,一臉玩味的看向眾童生。
一群人連忙搖頭苦笑,開什麼玩笑,梁爭在短短一個上午之中,作出一首鳴州之詩不說,更是畫出一幅能夠誌氣凝形的奔馬圖,別說是比試,眾人嚇都嚇出一身冷汗,一些有心人看向落魄不得誌的周進,暗自思量,還好我沒有和這梁案首叫板,不然的話,我恐怕連周進的下場都不如。
其實周進的才華已經讓眾人有些拍馬難及的感覺了,怪隻怪他遇到了梁案首,雙龍捧珠,奈何梁案首技高一籌,死死的將周進的名頭打壓了下去。
眾人見尹縣令目光有些揶揄,急忙拉扯身邊的友人連連喝酒,一時間眾人卻也喝了不少,甚至有些不勝酒力的人生生將自己灌倒,趴在桌椅上便呼呼大睡。
梁爭也有些暈暈乎乎,看了看連連湊上來勸酒的童生文人,幹脆猛地喝下一大杯,趴在桌子上裝醉。
一旁偷偷關注著梁爭的雪堇頓時急了,連忙跑了過來,和一些與梁爭要好的童生將他扶進屋裏,放在床上。
雪堇勸離了幾人,費力的將梁爭外衣脫掉,蓋上被子,攥洗了麵巾輕輕的擦拭梁爭額頭上的汗水,看著梁爭越來越清秀的臉龐,不禁有些癡了。
以前的雪堇從來沒想過感情的事情,作為妾侍的母親將她生了下來之後,那林弘叡見她越長越是漂亮可愛,竟然生出將他賣入馬家的想法,被她無意中聽到借機跑了出來,一路跌跌撞撞跑到桐縣,這才在好心鄰居的幫助下在此生活。
在這不久後她便遇到餓昏在門口的梁爭,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想到自己的身世,心思善良的她悲從心起,毅然打算收留這個看上去有些倔強的男孩。
兩人相依為命,她也隻不過是將梁爭當作弟弟看待,隻希望自己能夠憑借做些短工手活供梁爭讀書,盼望著梁爭將來出息了,考上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