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電視裏,前夫談到有一次在飛機上寫遺書。

寫完卻遲遲沒有發送。

主持人戲謔:「是不是無膽啊?」

他愣了愣,拙劣模仿一口粵語,望著人群挑釁道:「係呀,我無膽啦,她嫁的香港佬還要養我的細路仔啦!」

觀眾哄堂大笑。

唯有我老公坐在下麵,麵無表情。

1

深夜接到秘書電話,告訴我言秋浦淩晨兩點會到家。

我睡眼惺忪地揉著臉,不明白,問:「他不是昨天才出差嗎?」

秘書在那頭吞吞吐吐,聽到車門關上,他才如釋重負低聲道:「言先生有些不高興……喝了酒,夫人辛苦您看著點吧。」

竟然喝酒?他一向滴酒不沾的。

我問:「誰惹了他?」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秘書的聲音摻著風,遙遠送來一個名字。

「您前夫。」

趙落。

手指下意識捏緊,卻聽門鎖輕響,敞開一條小縫,一隻小小的圓手扒著門框。

「媽咪。」

粉雕玉琢的一個小男孩佇立在昏暗裏,不說話時的神情像極了他生父。

他不愛笑,冷淡地指著窗外,麵無表情地說:「要下雨打雷了,我害怕。」

「……」

這死性情,也一樣。

2

因為平遠這小崽子借口下雨要和我睡一起,言秋浦回來了也隻能睡客房。

這對繼父子一向保持親密不足,疏離有餘的客氣。

想著阿姨已經休息,我爬起來給言秋浦倒了杯蜂蜜水,放在床頭。

身後浴室門推開,蒸汽迷蒙。言秋浦濕著黑發,頎長勻稱的身軀裹著黑色浴袍,眼尾被酒意熏紅,俊雅麵龐如玉浸粉。

或許因為酒,他不太板正地斜倚門邊,拿眼覷著我。

「我還以為你真的不管我。」

語氣有些奇怪的委屈。

我不明所以,走過去拉他,帶他坐到床邊,用毛巾給他擦頭發。

忍不住念叨:「喝了酒還趕著夜回來,是公司有急事嗎?」

他先是垂著頭任由我擺弄,聞言呼吸沉重,展臂抱住我的腰,緊緊貼近。

腹邊隔著衣服也一陣冰涼,空氣裏彌漫洗發水的清淡香氣。

我僵著手,半舉空中,試著推他。

「老公?」

這時候,外麵的雨落下來,打濕了燈光,氤氳晃蕩。

他扯住我的手,偏頭蹭了蹭,直勾勾盯著我,一下沒一下啄吻我的掌心。

濕發劃過腕骨,有些癢。

我麵紅耳赤,覺得言秋浦不像以前那般斯文紳士,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睛,莫名存著某種勾引。

就在他的溫熱的唇順著手臂,仰頭快親到我的臉時。

敲門聲響了三下。禮貌,但不多。

「媽咪,你不來我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