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長一短兩個影子投在墻邊,平遠小小的手遲疑著,緩緩與言秋浦拉鉤。
望著這一幕,我背靠墻角,抬起手遮住眼,無聲落淚。
8
那天後,平遠經常往醫院跑,他似乎放下了忌憚,對言秋浦連基本的友好也懶得維持。
保姆安慰我:「小孩子嘛,不懂事,長大就會知道誰對他才是真心。」
我搖頭,有些抑鬱。
狗養久了還會聽話搖尾巴,哪像平遠,在我這嬌生慣養,別人一根骨頭就騙去了。
甚至為了回到趙落身邊,他寧願拉起另外一個女人的手。
幼兒園門口。
之前陪趙落去酒局的女經紀人一臉尷尬笑意,平遠躲在她身後。
我臉色不太好:「平遠,過來。」
「不。」他還在跟我賭氣,癟嘴道,「你總是控製我,我討厭你。」
他完全沒有把言秋浦的話放在心上,或許他認為我天生就該愛他,怎麼傷害我也沒關係。
「我要跟秦阿姨去爸爸那裏,你不準我見爸爸,是違法的。」他全然一副把那邊當家的樣子。
秦瑤不好意思沖我笑:「平總,您看這……」
她局促姿態下的曖昧語氣,我怎麼會不明白。趙落和她關係非常,這麼多年,趙落身邊鶯鶯燕燕無數,隻有她一直低調扶持趙落,圈裏還傳過他們隱婚。
我真的是厭煩了,後背冒出一陣黏膩冷汗。猶如當年,也是這樣的晚春,陽光蒼白悶熱,我推開門,撞見秦瑤不著寸縷和趙落共處一室。
那一瞬間刺眼的赤裸,歷經數年,又以另一種難堪的場麵重現在我麵前。
以前是趙落,現在是他的兒子。
我深吸一口氣,忽視秦瑤隱含譏諷的目光,看向平遠。
「你一直希望我不要把你當小孩子,好,那麼現在我尊重你的想法,最後一次問你。平遠,你希望長久地和你父親在一起,還是現在和我回家?」
因為沒有哄他,平遠憤憤盯著我,像看一個仇人。
秦瑤這時站出來,彎腰摸摸平遠的頭,道:「你媽媽隻是生氣了,不會丟下你的,快和媽媽道歉。阿遠是好孩子對不對?無論你去哪兒,秦姨和爸爸都沒關係的。」
多溫柔體貼啊。平遠在她掌心委屈地哭泣,肩膀一抖一抖,襯得我仿佛是虐待他的後母。
周圍打量的目光越來越明顯,我自嘲一笑,轉身從車裏把平遠日常的生活用品遞給秦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