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德斯和幾個風暴之會的年輕將領遠遠在桌邊看著,哼了一聲。
殿外,如果繼續說著:“其實風暴之會那幾個少爺,倒也鬧不出啥大事,我倒是更擔心一個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如果這時卻也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象即將吐出的名字落到地上會引起地震似的:“那就是阿比奇……”
“魔族之英阿比奇?可是他正在向地下城遠征。”坎貝米斯說。
“正是這樣,還記得當年他要帶走他自己那十萬人回地下去嗎?那時敏羅斯帝亞剛建立,局勢十分艱難,大將那麼誠懇的請他不要離開,可他怎麼樣?”
“是的,當時我們都圍住了普裏斯華堡,隻等大將一下令就滅掉他了。”
“他當時那種神態你也看見了,他眼裏隻有仇恨,他仇視我們!他恨我們當年把他們丟下了地下。而且他始終認為魔族的根在地下,他對地麵上的勝負毫無興趣,他甚至巴不得我們在地麵上輸掉,好回到地下去。”
“也許他認為我們從一開始決定遠征就錯了。”
“是的,遠征使他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如果歎息了一聲,“當年華優冰其斯大將決定拋棄所有老弱時,哭聲震天,我們全拔劍跪在大將發誓死戰,懇請他不要拋棄族人。”
“當時我也哭得不行了,每一個戰士都哭了。”坎貝米斯想起當時,話語也再次顫抖了,“可我們心裏明白,大將是對的,不然亡靈族很快就會合圍我們,再沒有人可以突圍出去。”
“阿比奇其實也是個好樣的,他本來可以和我們一齊走,可他居然選擇了留下,和老弱們呆在一起。”
“據說後來二百餘萬魔族四散奔逃,活下來的隻有百分之一。”
“這個阿比奇一直在地下也不知怎麼居然奇跡般活了下來,我們都難以想象出他經曆過什麼,當他帶著他尋找到的十餘萬族人走出地麵的時候,他已經象一條鋼鐵的龍那樣強悍了。”
“可惜,他本來是我們的英雄,可是他卻恨我們!”
“因為他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他的父母,他一直不肯承認他們已經死了,所以他才會堅持要帶兵重回地下,而且他所帶出來的人都願和他走!”
“你是說,這個人才是魔族分裂的隱患?”
“還用想嗎?”如果看著坎貝米斯,“你會希望他在地下死去,還是打下一片地盤?”
“我當然會希望他能站住腳跟?甚至能有一天能重新殺回地下城,那不是我們每個人的夢想麼?”
“可是……如果他在地下建起了勢力,他認為他會聽命於大將麼?”
“唉……”坎貝米斯長歎了一聲,為什麼都是英雄,卻要互相仇視呢?
如果忽然餘光瞟見了樹從後的白影,他忙拉坎貝米斯走開了。
“怎麼了?誰在哪?”坎貝米斯問。
“我們的小踏雪,這個小姑娘,她不明白有些事她不該知道,我們辛辛苦苦撕殺,死也不怕,就是希望她能夠在安寧幸福中活下去,永遠快活,歡笑……我們經曆的那一切,永遠不要再讓她經曆了。”
“可是小踏雪象所有的依德爾孩子一樣,這樣小的國家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眼界了。我們一麵教給他們光輝的曆史,一麵卻又希望他們知足的呆在這片草原上。”
“你知道嗎?踏雪曾經說過……她的眼中隻有三個男人。”
坎貝米斯苦笑了一下:“當然,那就是他父親,康德,還有阿比奇。”
“想想這三個都是什麼樣的人物。你也該猜到小踏雪終有一天會飛上高空,這片小小的天空已經放不下她的羽翼了。”
“我隻希望她能飛得晚一點,等再長大一點。”
“不,她應該早一些去曆練,坎貝米斯,”如果看向那一起長大的夥伴,“當她出世的那一天,我們都在一起偷偷發誓願以生命來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是嗎?”
“是的。”
“那麼,坎貝米斯,你要照顧好踏雪啊。”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她的身邊圍了無數的好小夥。”
“你是我最相信的人,我相信你不會利用她的好奇心,我總是在外麵打仗,象我這樣的人,注定是要死在戰場上的。而你能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我會把她當成我的妹妹,我和呼兒都婭都一樣。當年你好象也是這麼拍著我的肩膀,說要把呼兒都婭交給我……可呼兒都婭本來就是我的!”
“就不興給我個機會表演一下姿態嗎,你這混球!我總是在外麵打仗,象我這樣的人,女孩都被你們這些舞會狂泡走了,我難得有機會回來隻能表演一下大度,你還要損我……別跑……站住!把我的呼兒都婭還給我!”
兩個軍團長大呼小叫的追打著跑遠了。
牆後,踏雪倚靠在牆上,望著月亮,忽然微笑起來。
半個月後,兩個消息震動了敏羅斯帝亞,也改變了若星漢大陸十幾年來的平穩格局,把無數騎士們驅向了廣闊的戰場。
這兩件事一是踏雪的出走,一是阿比奇的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