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黝黑的刀,沒有刀鞘,刀口烏黑光亮。
伏魔刀!——那是飛鳥的刀!
夜裏歡神光微聚,眸中閃爍著冰冷的光,在那冷光中仿佛出現了一抹驚豔的血色。他心下一沉,緊握了拳頭,正要去質問寶座上的柳飛揚,卻在眼神抽離的瞬間,瞥到了刀架上的另外兩把寶劍,那兩把寶劍又細又長,分別置於伏魔刀的兩側。
玄魂劍!夜裏歡一怔,他自然識得那柄玄魂劍,那可是他親自送到楊樂天手裏的。再將眼神稍移,不由得又是咋舌——這不是傲霜劍麼?夜裏歡一眼便辨出了劍柄上的冰晶花紋,多年前他也曾與這柄劍有過一麵之緣。
柳飛揚怎麼把自己的佩劍都放在了架子上?——夜裏歡迷惑不解,但這個問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把伏魔刀的出現。
“人呢?”夜裏歡單刀直入地問,他沒有心情和時間囉嗦。
“人?你管我要人,我管誰要去。”柳飛揚把手一攤,裝作無辜,他自然看出了夜裏歡的緊張,況且那把伏魔刀是他故意擺在兵器架上的。
“唰——”夜裏歡的手中瞬間多了一把利刃,白光慘慘,比在胸前,擺出了一個要發出的姿勢。
柳飛揚揉揉眉心,“想不到魔教教主也是個不通情理之人,人要不到,就動起武來。”
“少廢話,人你是交還是不交。”夜裏歡橫眉冷目,利刃在腕中一翻,反射出一道危險的寒光。
柳飛揚搖頭輕歎:“我不是不想交出那個什麼鳥,我是真的沒人給你,你不能單憑一把刀就斷定人在我這兒。”
夜裏歡眼光一冷:“那兵器架上的伏魔刀,可是飛鳥隨身的佩刀,盟主又如何解釋?”
“伏魔刀啊,那是下人打掃時碰巧拾獲的。”柳飛揚依然神態自若,寶座上的金光與他淡黃色的眸底交相輝映,好似一塊完美無瑕的寶石,令人難以找到缺口。
然而,“碰巧拾獲”這個理由未免太過牽強,夜裏歡實難信服。他亮了亮利刃,縱身躍上寶座,利刃沒有發出,而是頂上了柳飛揚的咽喉。
柳飛揚偏偏不躲不閃,斜著眼睛,輕蔑地看著麵前這個冰人。與此同時,黑暗的角落裏同時亮起了無數雙會發光的眸子,若不是看到主上暗動的手指,這個魔教教主早就成為了他們的靶子。
“快說,你把飛鳥藏在哪裏了?”夜裏歡隻是用利刃比劃著,並不敢真的動刀,畢竟刀下之人是正派盟主,若是真的殺了他,正邪兩派定會再次劍拔弩張,展開血腥屠殺,局麵將會一發不可收拾。同時,他也沒料到,柳飛揚會這麼輕易地讓自己挾持,他可是堂堂武林盟主,高深莫測的武功是名震江湖的。
利刃下的肌膚隱隱流動著金屬的光澤,柳飛揚對雙麵利刃的殺氣並不畏懼,反而是酷愛著這刀子的鋒芒。他並沒有急著回答夜裏歡的問題,而是淡淡地道:“你這寒刃的殺氣不錯,夜教主可否借我一觀?”
“不必。”夜裏歡將利刃轉動了一個角度,冷冷道:“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刀光反射進金色的眸子,柳飛揚垂下眼瞼,略微瞥了一下,忽地眸光一轉,平靜地看上那張蒼白而殺意四射的臉,“你啊,沒帶耳朵來麼,不是說了,我不知道。”
刻薄的話刺痛了夜裏歡的耳膜,他眼神中冷光一閃,“好,再請問盟主,伏魔刀這等寶物,如何會自己飛進萬柳山莊?”
“哦,我這萬柳山莊聚集了天地靈氣,寶物自來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的。”柳飛揚的唇邊噙著諷刺的笑意,他正望著那張寒冰似的臉,想在那張臉上看到陰晴變化,可他盯了一陣,等到的隻是失望。
正如柳飛揚所見,夜裏歡麵目之上沒有任何波瀾,他沒有再問,隻沉吟了一下,將那冷銳的殺意逼上對方精致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