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心淚流成河的把瘦削美人兒扶上床,他很是配合,沒有半分掙紮,我不禁走了神,假如我是一名人麵獸心的女俠或者****熏心的女俠,那現在我對他上下其手他也不會反抗的吧。
然我是個有著良好道德標準的女俠,所以我隻是略略遙想了一下,便給他把脈。
果然,方才見他麵色過於蒼白,嘴唇無血色,眼下有淡青色痕跡,身體虛弱無力很是有中毒的表象,一拉手腕粗略試了下脈便隻確是中了毒。
而且不止一種,最起碼不少於十四種。
他的脈象紊亂又虛弱,油盡燈枯之兆十分明顯。他體內的毒與毒互相糾纏肆虐,侵蝕肺腑,他能活到現在簡直隻有三個字:
不可能!
我對我的醫術還是較為滿意的,從小便在燈芯的鞭策下勤習醫術,上到師父他老人家,下到燈芯養的那隻肥兔子,都被我練過手。雖不敢說多精湛,但還是拿的出手的。
他身中其毒卻至今還活的……額,不能說活的好好的,最起碼是還活著,這已是極不可思議的事。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啊,讓人弄這麼多毒來藥死你,生怕你不死似得。“我喃喃道。
床上的美人兒抬眼看了看我,眼神懵懂無知。
那雙清淡的眸子配上這無神的眼神,生生的戳著我的心,弄得我心裏一顫一顫的。
我咬咬牙,從腰間的荷包裏倒出個小藥瓶來。
我肉痛的很,想起臨下山前燈芯小師兄慎而又慎的交給我這瓶世上據說僅餘兩顆的“回氣丸”,千叮嚀萬囑咐不到緊要關頭勿要浪費。他又鄭重的舉例說明,緊要關頭指的是我離死就差那麼半口氣的時候。
我捏起一粒藥,顫顫的塞進美人兒的唇間,看著回氣丸入口即化,我一陣肉痛。
說多了都是淚啊,如果被燈芯知道我離山方兩個時辰多些,便將他口中珍貴無比價值連城的回氣丸用到了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身上,他是會被氣死呢,還是會被氣死呢,還是會被氣死呢。
我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眼前的男人閉上了眼,似乎已經睡著了。我盯著他許久許久,久到恍惚之間眼前男人的容貌與李師兄漸漸重合,我有些猶豫的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臉。
然大概老天覺得我趁人家睡覺之際偷占便宜的事太不光明磊落,不符合一名俠女的自我修養、道德規範、行為準則。男美人兒長而密的睫毛動了動,睜了開眼。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的眼神雖還有些茫然,但卻不再無神,直直的盯著我。
我咳了一聲:“咳,你醒了啊。”手順勢把上他的脈,不禁有些歡喜。回氣丸這藥,名字雖樸實無華,效用果然是一等一的良藥,小師兄果真不是誆我的。
他體內十四種毒已去了十二種,還剩兩種堅強的毒負隅頑抗。
這兩種毒,雖稀有無比,我卻是都識得的。一名“忘塵”,一名“避世”。名字有些略雅,然其藥效卻是歹毒異常。’
你神智癡呆渾渾噩噩,可不就是忘了一切紅塵之事,忘塵?
你武功盡失,筋脈盡毀,比尋常人都不如,廢人一般,可不就是要遠離江湖避離塵世,避世?
回氣丸雖然神效,但也無法完全根除這兩種毒。看來若想恢複正常還需得另想些法子。
我正在沉思,卻不想被一把略黯啞的聲音驚了一下。
“我餓了。”
美人兒生的十分俊俏,說這話時,麵色平靜無波,十分、不、十二分鎮定。
我愣了愣神,起身想去喊小二上菜,又愣了楞神。
我為什麼要聽他的啊!
我重新坐回床邊,裝著十分有威勢的樣子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許使喚我。”
我隱隱有種預感,如果我現在不強勢的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場,我可能會被這個美人兒吃的死死的……
那男子看著我:“救命恩人?”雖然是問句,語調卻依然平平,麵上仍是一派鎮定從容。
想起那顆回氣丸,我有些肉痛之餘也想起來此乃燈芯所贈,嚴格說來我這救命恩人著實有些名不副實。便有些心虛。
在那雙清清淡淡眸子的注視下,我有些坐不住了,臉發熱的起身:“我去叫小二上菜。”
為什麼,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仿佛我的前路會十分之坎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