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陡然就變得詭譎。
淅淅瀝瀝的雨聲裏,許韶光的聲音是那麼的冷酷殘忍。
她看向謝蓁的目光,也如同寒潭裏抽出來的刀子,仿佛要把謝蓁肢解成碎片。
謝蓁平複著自己的呼吸,她回望著許韶光。
她涼而淡的開口,“許姑娘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你死咬著我不放又有什麼意義?到了今天你難道還不明白一個道理嗎?我是不是妖孽,我是不是不屬於這裏的人,這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管我是誰,不管我是妖孽還是人,對於南宮胤來說我都隻是謝蓁,都隻是他認定的人。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搶了你的位置。我承認你是因為苦衷才離開他的,可是你離開他的時候,難道就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嗎?”
謝蓁深呼吸一口氣,坦然道:“就算他不愛我,不娶我,那也會是其他的人。”
謝蓁足夠冷靜理智,每個字都說到了許韶光的心坎裏。
許韶光冷淡的麵容裏藏著深入骨髓的痛楚,她看起來很平靜,可是胸口那尖銳的疼痛卻時時刻刻的提醒她。
謝蓁就是在炫耀。
謝蓁來曆不明。
為什麼偏偏是謝蓁。
為什麼不能是她?
許韶光目光冷厲,“我的確恨你,你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恨你。如果不是你這個怪物,妖孽,而是其他的女人,她們不會要求他一生一世隻許一人。這是什麼放屁的鬼話!我從頭到尾要的就隻是在他身邊而已,我不求全部,隻要有一點屬於我的位置,我就心滿意足。”
“是你,是你要一個人霸占他,不肯給我任何的機會,要把我推離他的身邊。這樣自私自利的你,根本就不配做大周的皇後,也不配繼續待在他的身邊。”
說來說去,許韶光也隻是不明白,她要的不多。
隻是要一個位置就夠了,她不奢求全部。
可是謝蓁連這最後的一點夢想都讓她破滅了。
她那麼愛南宮胤啊,到頭來連一點位置都沒有。
許韶光一想到這裏,就抓肝撓心的痛。
是以,她看謝蓁的目光更加的不善了。
謝蓁自嘲一笑,她無力道,“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現在不管說什麼你都是聽不進去的。南宮胤這會不在,你如果是來找他的話,可以先進去多雨。如果你不想進去,那你就在這裏自便吧。”
“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我就在這裏等他。”
許韶光厭煩謝蓁,更不要和謝蓁待在同一個屋簷下。
她淋雨也無所謂。
她也不是第一次淋雨了。
她早就失去了很多了。
謝蓁默然,她挑眉,“還不快為你家小姐撐傘?”
她把雨傘遞給了執劍。
執劍對謝蓁的印象並不壞,他也擔心許韶光會淋壞身體,因為一到陰雨天,許韶光那條膝蓋就會隱隱作痛,如同蟲蟻啃咬。
他正要接過傘。
許韶光冷淡地嗬斥,“不必。”
“收起你的假好心,你不過是為了在南宮胤的麵前顯示出你的通情達理,你的溫柔賢惠。但在我許韶光的眼裏,你和妖物無異。”
“你最好是把你自己藏得好好的,否則我會讓你身敗名裂的。”
許韶光知道這樣做會犯南宮胤的大忌,但是她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南宮胤是皇帝,生殺大權在手。
但是那又如何?
一人能和天下千萬人作對嗎?
千萬人說謝蓁是怪物,那謝蓁就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