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謝清秋激動之下的那一個吻,端王也或許是真的想通了,他真的沒有再趕謝清秋離開。
他想通了,既然謝清秋都這麼堅定她的選擇,他為什麼還要再一次做一個懦夫呢?
也好。
他們這樣也好!
南宮胤回來之後,留下了許韶光,但是他們卻不知道許韶光是帶著穿心蠱而來的。
穿心蠱本是為了要宇文雋的命,可是許韶光卻妒忌啊,她甚至癲狂地想著,穿心蠱如果到了謝蓁的身上呢?謝蓁還能怎麼辦?
謝蓁……她就算是大夫,可是穿心蠱無解。
許韶光從沒那麼恨過一個人,她一直覺得如果不是謝蓁,這一切都會是她的。
就算南宮胤留下她了,但也不過是可憐她而已。
他們之間已經回不去了。
許韶光已經失去了理智,她留在梨花村裏,看起來什麼都不管,活得和個透明的人一樣,實際上她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她已經孤注一擲了。
她不會放過謝蓁,所以在謝蓁準備好了手術的時候,她也拿出了穿心蠱。
穿心蠱也並不是那麼的神奇,不可能自己去找到謝蓁下蠱,還需要許韶光靠近謝蓁,謝蓁的身上還要有傷口,蠱蟲才能順著傷口進去。
這簡直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謝蓁太久沒拿過手術刀了,手指也被手術刀劃開了一個口子。
手術室就定在偏僻的堂屋裏,屋裏隻有東方鏡和謝蓁,包括病人宇文雋。
其他人都進不去,隻能在外麵等著。
許韶光目送著謝蓁進去了手術室,她手心微微冒汗。
謝蓁,你不要怪我。
這是你自找的。
穿心蠱一下,你遲早會死。
我不相信你還能救你自己。
隻要你死了,南宮胤的眼睛裏就會看到我了。
你本就是妖孽,還是不屬於這裏的妖孽。
你死了最好!
許韶光全然忘記了那一次在寺廟裏,她發熱驚厥也是謝蓁救她的命。
人啊,恨一個人的時候必定是恨到了極致。
謝蓁也是很緊張的,雖說沒有上一次的情況凶險,但是她有很久沒碰過手術刀了。
東方鏡在一邊為她幫忙,宇文雋已經注射了麻藥,並不需要全麻,所以宇文雋還是清醒的。
但是他看不到整個過程。
謝蓁深呼吸一口氣,沉著地拿起手術刀,她麵色是罕見地凝重。
時間過得很慢,這一台手術雖然說存在一定的難度,但是並不是很大,謝蓁還是有這個自信的。
隻是,刀鋒劃過宇文雋膝蓋皮肉的時候,她看到滲出來的鮮血。
血刺激到了謝蓁,她忽然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像是反胃想要嘔吐,一股惡心的感覺縈繞而來。
她以前不會這樣啊。
那為什麼突然會覺得惡心想吐了?
手術在即,謝蓁微微搖頭,驅散了心裏的難受感。
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專心的給宇文雋做手術,需要把碎裂的骨頭重新連接起來。
手術的過程時間並不算很長,但是也許是她最近的身體太疲憊了,或許是她太緊張了,她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有些累。
屋內沒有一點聲音,隻有刀子劃過皮肉的聲音。
東方鏡看她臉色蒼白得厲害,也不敢說話問她,怕打擾到她。
他隻是隨時給她遞工具,幫忙擦汗。
手術耗費了兩個時辰,屋外的人就一直等著,從早上等到中午,手術這才結束。
縫好最後一針——
謝蓁終於堅持不住了,全身在一瞬間迸出冷汗,人好似掉入了冰冷的湖水裏,眼前的視野也在被成片的黑色擠壓吞沒。
最後——
她眼前一黑,整個人都昏了過去。
“謝蓁?”東方鏡大喊一聲,丟下手裏的東西,一把接住了昏厥的謝蓁。
她倒在他的臂彎裏,臉色蒼白,額頭還在不斷地冒冷汗,身體也有些細微的戰栗。
謝蓁的昏迷讓在場所有關心她的人都擔心無比。
南宮胤第一個衝進來,他從東方鏡的手裏接過昏迷的謝蓁,把人抱了出去。